吳淑儀一捂她的嘴，正色道“小心被滅口。”
趙延宇大笑“阿祉，你這兩個學生真是.....真是...”
蒯世祉看到趙延宇對淑儀投去好奇的目光，心中某名地不悅，起身道“走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眾人遠目。這才三點啊！
吳淑儀見蒯世祉身後背著網球拍，頓時兩眼放光“老師我想打網球。”
一旁的女孩子其實都有這個心思，隻是不敢直白地說出來，一見淑儀率先提出來，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兩位老師。世祉隻得好脾氣地應允，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小操場殺去。
大部分人都沒有接觸過這項運動，說是想打，隻不過是在場邊看著兩個眉目如畫的老師揮汗如雨的樣子。
但是呢.....吳同學說的是“打”而不是“看”。
剛開始，世祉生怕她不會，殺球太重而傷了她，在連敗幾回合後，終於正經了起來。用盡全力殺球、救球......搞得場外驚叫連連，淑儀一記精彩的扣殺，結束了比賽。
看到代理裁判趙延宇示意比賽結束後，等在場邊的女生立馬衝進了網球場，嘰嘰喳喳，熱鬧極了。延宇和世祉相視，同時做了個鬼臉.....
接著，趙延宇還假模假式摸出手帕拭了拭淚，讓世祉一陣惡寒。三嫂的招牌動作讓他做起來還真是：嫵！媚！之！至！
“來，哥哥安慰你。”
“滾！！！”
洗了澡，換了袍子的世祉和延宇靠在上海樓的竹塌上，世祉兩隻手指夾著青瓷酒杯緩緩地轉著。桂花混著女兒紅的味道竟然出奇地協調。
小二依次上菜：八寶鴨、扣三絲、椒鹽排骨、南翔小籠包.....巴掌大的青花瓷碟配著精致的菜肴，秀色可餐。
“你回國以來，就沒回過家，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家？”世祉托腮看向延宇。
“我回去作甚？是院子裏的戲台需要我，還是院子外的生意需要我？”延宇嗤笑。
“何必較勁呢？畢竟是自己家，生養了自己幾十年的地方。”
“你是我朋友，阿祉，你知道的，我每回回家看七姨娘、八姨娘，唱戲似的爭寵；弟弟妹妹一大堆，分不清誰大誰小，不敢隨便叫人，生怕喚錯了順序：古井沉屍、背夫偷情；你陰我，我陰你......就是為了屁大點的錢。那個宅子真惡心，誰都不是幹淨的。我的手上都有可能沾著哪個弟弟妹妹的血。”延宇抽出一根哈德門，擦著火柴，深深地吸了口。跳躍的燭火看不清延宇的表情。
世祉無話可說，大宅院的爾虞我詐，商場的勾心鬥角，他也實在看了不少。家宅不寧還好，父親隻娶了母親一個；但是商場上的鉤心鬥角，二哥的經曆可見一斑。想來自己選擇去教書未嚐不是一個好選擇。
為延宇添了回酒。為自己挾了隻小籠包，破開晶瑩的皮，吸幹溢出的上湯，慢條斯理地送進嘴裏，鮮得讓人欲罷不能。準備挾第二個時，一個竹箸迅速地搶走世祉筷子上的籠包“老子肯定是跟你一起待久了，才弄出了一身文人的酸氣，白白讓你多吃了兩個包子。”
世祉翹唇笑了笑，他這個朋友啊，性子真是太可愛了！！
上海樓靠在河邊，二人倚窗遠眺。畫舫上的燈火，使單調漆黑的湖麵波光粼粼。遠遠能聽見留聲機咿呀地唱“天涯啊，海角，小妹妹......”襯著男人粗噶的笑聲和舞女的媚笑，使人覺得天地愈發明靜。蟬噪林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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