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街道,此時看不見行人和車倆。連有軌電車都停在一旁,無人駕駛。場間的氣氛肅殺,一排排穿著學生服的男女學生排成方陣,嚴陣以待。手裏舉著橫幅、標語,上麵寫著“堅決抵抗!”“勿忘國恥”等字樣。
他們,要去省政府請願!要問清楚,為什麼看著國土淪陷,卻不舉起他們手中的槍,而是一味地退讓?現在他們就要政府明白他們這些學生的決心——他們什麼都沒有,但有一腔熱血。
走,往前走!像不顧一切的野牛,衝向比他們更強壯的猛獸。
“堅決抵抗!”淑儀一呼百應,氣勢如虹。
“不做亡國奴!”聲勢響徹雲霄,商店老板鎖上門,工人們從工廠跑出來,挨在路邊瞧熱鬧。熙熙攘攘,女學生漂亮、男學生英俊......那個年紀無論怎樣都是漂亮的,憤世嫉俗是優雅的。
到政府五米處,隊伍停住了。警察來了,準備好的尖木樁指向向了他們,而不是侵略者。淑儀帶頭喊話“請政府的發言人出來談判。”
“喲,吳小姐,你還做領頭人。細皮嫩肉的,趕緊回家繡花吧。”一群係著歪領帶,皮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跨上的警察哄笑道。學生們攥緊拳頭,眼裏迸出怒火!
“我們堅持。”淑儀並不為之所動,不動如山。
“堅持有屁用,上頭不指示,下麵怎麼辦事?你們快快滾,在這裏鬧有鬼用。”一看就是鴉片吸食過度的警察頭頭,顯然沒有什麼耐心地向這群熱血青年解釋。
“那請你的上司來吧!”淑儀後麵的人群開始騷動。像準備發動攻擊的眼鏡蛇,曲起身子,準備給獵物來致命一擊。
“我再說一遍,全部滾!”
學生們不再冷靜,眼鏡蛇發動攻擊,衝向獵物。木樁被挪開,拿著棍棒的警察是最後一道防線。
學生們畢竟是學生,有文化,有道德。舉著旗子繼續喊話,並沒有向前。
一旁蹲著嗑瓜子的工人,“噗”地吐出瓜子殼“真掃興!誰說會掃興呢?
一個穿著劣質西裝、人模狗樣的人從政府辦公廳跑出來,對著警察隊長耳語了幾句。警察隊長麵無表情“動手!”
雌伏野獸們,操起警棍,衝進人群,一棍一聲悶響。
“噗,噗!”鐵棍親吻肉體的聲音和瓜子殼從嘴裏突出的聲音,和諧地統一在一起,其間夾雜著流血的聲音......像沉默的交響樂。其實不過十分鍾。
抱著頭,互相攙扶著的學生,怒目而視“我們還會再來的。”
警察們轉著手腕,露出洋餐廳迎賓小姐的笑容“歡迎再來。”
淑儀、靜瑤和兩個男學生代表被抓進了警察局。監獄裏有全是跳蚤的稻草,稻草上躺著兩個呻吟的男人。他們被打破了頭,淑儀和靜瑤,撕著自己的裙擺,按住流血的額頭,為他們止血。
止不住,血從指縫裏滲出來。順著他們白玉般的收銀紙,嘀嘀嗒嗒地淌了一膝蓋,分外妖嬈可愛,兩人的眼淚也流了下來,白水晶與紅玉髓滾在一起。老鼠在旁邊窺伺“為什麼還不死?”
淑儀拍著柵欄,狂叫“來人啊!來人!”
人來了,沒有看向角落裏呻吟的男人,而是看向跪坐在一旁露著膝蓋的女孩。
“娘的,真漂亮!”看守甲極其色情地舔了舔上嘴唇,用目光脫著兩個女孩子的製服。
後麵過來的看守乙,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拍向前麵哪一個人的後腦勺。“去你的,那個漂亮的可是吳家姑娘,不過那個小個子,倒是沒什麼關係...”眼睛一溜,前麵的看守得到提示。歡快地朝門房跑去。
靜瑤當下被嚇得怔怔地,淑儀抱著她,朝那兩個猥瑣的男人,大吼“滾開啊,滾啊!”
鑰匙拿來了,叮叮地兩聲,催命的喪鍾。吳淑儀抱著靜瑤往後退去,踩到男兩個男學生的手。他們醒了,睜開眼又閉上眼,心裏默念“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不想死!”
隻恨沒有穿牆術,如果有的話,天下大同,社會和諧。因為會害怕,害怕捉奸在床,害怕受賄時,舉著三隻指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時,牆裏跌出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