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撕心裂肺(1 / 3)

隨著鐵門重重的被人拉開,掛在頂棚上的燈也亮了起來。

將近兩日幾乎沒有見過任何光亮的簡樸,受不得燈光的刺激,緊閉上眼睛,時運稍好一些,閉上後,又緩慢地睜開。

時運借著燈光,打量著進來的四個男人。有三個人正是和他在青岩山後山交過手的,而另外一個是新麵孔,看樣子還是個領頭的。

這男人接近四十歲的年齡,前額有些謝頂,鼻骨很高,嘴唇肉厚了些,顯得整張嘴朝前嘟起。

那人見時運看他,笑了笑,行了個很標準的日本鞠躬禮。

這時,已經適應了燈光的簡樸也睜開了眼睛,一見那人行禮,就有些頭暈。

簡樸立刻想起了賀之翔。那天采訪是翻來複去的行禮,以至於簡樸最後都行出了暈車的感覺。

簡樸最受不得就是日本人這種行禮方式了,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彎下腰去,哪怕是要殺你了,也會給你弄個這姿勢,讓你覺得你死之前不回一個過去,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下黃泉。

“二少爺,你好!”

日語,果然是日語。簡樸勉強能聽懂“你好”兩個字,而一旁的時運卻完全聽懂了。

“我不認識你。”

時運流利地回了過去。簡樸又一次被時運驚爆了眼球。

以前隻以為時運會英語,沒想到日語弄得竟比英語還流利,自己這個暖床男寵真不是一般人。簡樸又一次地悲喜交加了。

“好好想一想,我們見過麵。”

那人好像不知道時運失憶了,或是知道也不相信。還特意往前走了兩步,距離時運更近了一些。

時運隻有一種反應,把簡樸往身後拱得更勤,恨不得把大衛?科波菲爾弄來,馬上施展大變活人,讓簡樸消失在這裏。

時運既不想屈服眼前這人,又不想過份地激怒他,想了想說:“雖然你身上噴了古龍水,但我還是能隱約聞到一股人渣味兒。”

那人不怒反笑,說:“二少爺,雖然你和以前一樣沒正形,但我必須得說……這將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麵。”

“那是肯定的,誰也不願意總和人渣打交道。”

時運反唇相譏一句,大腦卻在飛快地運轉,想著自己是哪個時候和這個豬嘴獠牙的人見過麵的,卻是越著急越想不起來,一點印象也沒有。惟一肯定的是這頭豬,即使站在燈光下麵,也不是夜明珠,自己的腦子僅存的記憶是不會給他留一絲半毫空隙的。

“二少爺,此時我們完全沒有必要逞口舌之快,我隻想知道野平正男交給你的族徽,你放到哪裏了?”

這豬頭的笑容,深到眉眼裏,透出了陣陣陰寒。

“放了我家金主大人,我就告訴你。”

時運這話說完,不隻那頭豬愣住了,連簡樸也有些吃驚。

簡樸的日語雖然不太好,但必竟是學過的,又去過日本幾次,慢慢串出來,大概能聽懂時運和豬頭小人長說的是什麼意思的。

簡樸的第一反應就是時運想起來了,可隨後立刻被否立了。

前幾天時運還因為記憶之事引發頭疼,暈倒在家裏,叫來120送去醫院才搶救過來的。這麼短的時候內,是不太可能的。

簡樸馬上明白了,剛想要說什麼,卻被時運的嘴狠狠地堵上。

“放了她,我就說。”

時運鬆開兩人緊貼的唇後,媚眼如絲地瞟了簡樸一眼。那一眼裏帶出多少萬語千言,簡樸怎能不懂,眼圈立刻見了紅。

“二少爺,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沒有任何資本和我們講條件。”

“是嗎?那好吧,反正我的女人也願意陪我一起去死,就讓我們夫妻兩個把秘密帶到黃泉,講給牛頭先生和馬麵大人聽吧。”

時運沒有一點懼色,還是他平時裏沒正開形的樣子。

豬頭小隊長往後退了一步,兩眼微覷,目光深如寒潭地看著時運大約有半分鍾,才說:“二少爺,你不會連你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吧?”

這個問題像一把犀利的匕首,把時間和空間都刺殺掉了。

小小的地下室,一下子陷入了屏息中。

遇到困難不要放棄,走一步算一步。時運抱著這個想法,在足足凝聚了一分多鍾後,突然大笑出來,“我的名字幹嘛要講給你聽,你隻要知道我是賀之家的二少爺就行了。”

伴著時運的笑聲,回蕩在地下室裏,豬頭小隊長又一次地陷入了深思之中,而簡樸也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記憶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回憶,更可怕的是回憶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