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嶽綱正與吾英大戰,獨臂老道甩手便是一道金光。綱細看時,卻是金錢鏢。綱忙抽槍擋鏢,不想吾英鎖住鏨金槍,動彈不得。然身後忽有一道寒光射出,擊落飛鏢。獨臂老道大驚,細看時確實一把寶劍。又見一員白麵黑須的大將手持長槊殺入重圍,左手招回寶劍。眾軍兵欲加阻攔,又將龍頭槊左右一掃,殺退無數兵丁,卻是嶽雷。
獨臂老道大怒:“嶽蠻子竟敢破吾法寶!”雷怒曰:“妖道,使暗器欲害吾兒,今日便教你身死槊下!”將金頂龍頭槊一擺,朝胸口而來。你道嶽雷為何不使提爐槍來?這天門陣不比尋常,長槍占不得上風。前者破十麵埋伏陣已見劣勢,更兼今日槊法已精,遂使來破陣。獨臂道人使一柄鎏虹寶劍來敵,哪架得住嶽雷這通廝殺?不出十合,劍已掃落在地。道人撥馬就走,雷挺槊猛刺,正中左肩。吾英見嶽雷搠傷軍師,撇了嶽綱來戰嶽雷。不想身後羅鴻引兵沙殺到,取走線錘望吾英便打。英莫及抵擋,打落盔纓。
吾英知鴻驍勇,不敢抵敵。虛晃幾刀,便殺出重圍。雷見大寨已得,便鳴金收兵。時薑平、辛棄疾、畢德卿三路俱已回營,見嶽雷收軍,各自報上戰果,尤以薑平居上。雷大喜,問平曰:“將軍驍勇,果世之難極!”平曰:“元帥,西遼人馬雖善戰,卻不敵我軍火炮、弓弩。末將假驚天雷之威大破寨門,挑死西遼元帥和節度使黃克明。另有辛將軍更是了不得,那四大節度使俱喪在他滾珠劍下。”眾將亦附議道:“薑將軍所言甚是,辛將軍槍裏夾劍,乃世間罕見!”辛棄疾道:“元帥,末將不過微末之功,還是薑將軍當為首功!”雷笑曰:“不必了,二位將軍俱受大功,待來日班師還朝,自有封賞。”又有中軍官報陸文龍等回營,皆言蠻夷腹地已大破之,王室出降。雷大喜,下令大擺酒宴,殺牛宰羊,款待眾軍校。又命人斬了西遼元帥首級,祭奠黑蠻龍,且按下不表。
再說吾英敗歸臨慶關,西遼王耶律大石等各來告辭,已風聞腹地遭侵,無力再助。吾英挽留不住,隻得眼見這十萬餘人馬各自散去。獨臂道人謂英曰:“如此下去,北天門陣不攻自破。當往國中再抽調人馬,護衛此陣。天門陣若毀,我國危矣!”吾英道:“軍師所言甚是,本帥即返興慶,留東方瑜在此,可保天門陣無虞。”吾英說罷,便打馬揚鞭奔興慶城而來。
非止一日,已至國都,上謁仁宗李仁孝。仁宗又召國相斡道衝、西平公中書令任得敬前來共議。得敬者,宋臣也。西安州通判。夏克西安州,獻其女於夏崇宗,生仁宗,拜靜州防禦使。及其女立為後,升都統軍。仁宗即位,因平蕭合達叛亂有功,封公爵至今。吾英道:“國主在上,二位國相請聽;宋軍屢破我陣,西遼等兵馬因腹地遭襲已各自退去。今臨慶關戰事頗緊,兵馬疲憊。望國主以護國大事,四六征稅,三丁抽一,已安前方。”仁宗未決,斡道衝曰:“此事不可!與宋廷開戰至今,我邦折損兵馬、丟失關隘甚眾。今宋樞密副使雷久曆沙場,又有異人相助,實乃勁敵!老臣以國家安危計,隻可撤陣乞和,兩國訂立國書,乃守土安疆之上策也!”任得敬道:“不然,有宋一朝重文輕武,嶽雷統兵在外,屢立戰功,宋皇必有猜忌之心。然我邦自景宗興國,傳至今日,全仗快馬彎刀,馳突疆場。國主在上,老臣願以身家性命計,四六開稅,三丁抽二,獨丁赴役,以昌我邦!”仁宗猶豫不決,又架不住任得敬、吾英一再請願,隻得答應。斡道衝見狀,歎息一聲,回府去了。
得敬接了夏王旨意,命人在興慶城內招募兵勇,增抽賦稅。又往興慶城外方圓十裏處強征兵丁,逼破百姓繳納賦稅,國內唉聲一片,人人皆痛罵任得敬不得善終。不出十日,已招夠二十萬人馬,又精挑了十員上將:芮霆、鄧寂、沒藏奇、沒藏獨思、野利哆古、鐵格拉、賽惡來、殷艮、任思勉,乃得敬子也;又有宗室察哥。察哥乃西夏有名上將,掌中一口合扇板門刀重有五六百斤。時有一人喚作宇文罡,前來相投。此人乃宇文虛中之子,虛中因身在金地,欲南投而遭橫死,罡時幼小,未諳人事。長成後告知其父死於嶽鵬舉槍下,故此惱恨嶽門。昔日嶽雷掃北時,陣斬嶽家軍四將。因得罪金世宗,逃亡至此。得敬見他掌中一杆鳳镋,有萬夫莫敵之勇,遂授其後軍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