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少了兩個人?”聽著張千戶的彙報,黃萬成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是啊大人,傍晚卑職派人換班,可是數來數去,確確實實少了兩個人。”張千戶也是一臉焦急,心中隱隱有股不安的感覺。
“可曾派人查找過了?”黃萬成眯著眼睛問道,心中琢磨著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查找過了,可是這麼大點的思明府城,就是沒找到人影。聽白天在驛站外監視的人說,朱希忠他們進入驛站不久便有幾個人從驛站出來,那二人是跟著他們走的,後來便沒了消息。”
“那從驛站出來的人回去沒有?”“早就回去了,原本大家還以為這兩混蛋把人給跟丟了,也就沒太在意。”
“哼,一群飯桶。”黃萬成狠狠地瞪了張千戶一眼,已然猜到了發生什麼事情,定然是這兩笨蛋被人家給發現了,這才消失不見。
這一點張千戶也想到了,一聽黃萬成罵自己,就知道他也是這樣認為的,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那咱們現在怎麼辦?他們是您的親軍,知道的事情不少,現在落入錦衣衛手中,怕是會扛不住招供了啊。”
“哼,他們敢,若是泄露老夫的事情,老夫扒了他的皮!”黃萬成殺氣騰騰的說道,心中卻是擔心得很,錦衣衛的酷刑天下皆知,那玩意過上一邊,可比扒皮慘多了。
“大人啊,有備無患,咱們必須早作準備才是。”張千戶滿臉惶急的提醒道,若是真的被朱希忠知道了都司大人的事情,那自己也要跟著他陪葬了。
沉思一番,黃萬成一臉沉著的說道:“不著急,等到明日再看看,要是兩人回不來再作計較。”
黃萬成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若是這朱希忠識趣的話,明日肯定會把人放回來。相反,他要是不放人就說明他準備對自己下手了。既然如此,就讓他明白在廣西,到底是誰的天下!
煎熬的一夜過去了,頂著兩黑眼圈的張千戶早早的就來到黃萬成身邊等消息,也好針對情況抓緊時間布置。
左等右等,直到日近午時依舊沒有看到暫時失蹤的兩名親兵回來,急不可耐的黃萬成一邊摸著稀疏的胡須一邊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再等等。
“伯父,出事了!”門外傳來了黃同知惶急聲音,黃萬成一怔,摸著胡須的手不由加了絲力氣,竟然把原本就不多的胡須給拽了下來。
看著手中的胡須,黃萬成連瞬間變成了醬紫色,胸膛也開始不停地起伏,手更是在激動之下顫抖不已。
“說,又是什麼事情?”一把扔掉胡須,黃萬成殺氣騰騰的看著侄兒黃同喝問道。
看著自家伯父光禿禿的下巴,黃同知就知道自己惹了大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鼻涕齊流,泣聲道:“伯父,我們在城中一處荒宅中發現了一名親兵的屍體,不過另一個至今還沒有消息。”
“找死!”黃萬成雙拳緊握,瞑目猙獰的厲喝道。“張千戶,以老夫的名義給咱們駐防在淰削水一線將領傳信,讓他們帶領麾下人馬立刻趕回思明府城,老夫要殺人!”黃萬成粗獷的聲音不見了,竟然變得尖細尖細,刺得張千戶耳膜發疼。
“是,末將這就派人快馬傳信!”每當聽到黃萬成這樣的聲音,張千戶就知道眼前所遇到的事情大條了,惹得都司大人發怒的人不死,都司大人的胡子是不是粘上去的!
淰削水一線駐紮的兩萬五千大軍營帳連成一線,竟然長達近二十裏。
夜深人靜,連成一線的大營各處同時出現異動,雖然大半夜流出帳篷的軍士們盡量壓低聲音,可惜搞出的動靜依舊不小。
“南大人,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帶著這麼多兄弟下河摸魚去啊?”操北方口音的永寧衛指揮使何大壯一臉蔑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兵甲齊全的副手。
“何大人,您多想了。下官剛剛接到都司大人將令,思明府城發生亂民騷動,令下官特帶一千人馬火速回援,還請大人快快讓開道路,不要誤了大事!”麵對上司,南大人卻是沒有絲毫懼怕神色,眼中更是不屑,一個外來戶有什麼好張狂的。
“嗬嗬,這麼大的事本官為何不知?而且兵馬調動,除了都司大人的將令,也需要本官這個指揮使的堪核才能生效啊。”何大壯臉色未變,依舊笑咪咪的樣子。
“大膽!姓何的,這裏是廣西,不是大同,誰敢違抗都司大人將令,軍法從事!”南大人雙目一瞪,抬手就抽出腰間兵刃指向了何大壯。
隻是話音剛落,人便呆傻在那裏,卻是腹部不知何時刺入一杆長槍,而槍柄就握在何大壯手中。
“姓南的,無論廣西大同,都是大明江山,還輪不到他黃萬成做主!”說罷,眉頭一擰便將已經開始遙遙晃晃的南大人挑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