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茶館,傳播謠言的茶客鬼鬼祟祟的到了一間客棧門前。左右打量一番看著沒什麼可疑的人,這才埋頭抬腳走了進去。
“趙兄,小弟這事辦得怎麼樣啊。”複述了一番茶館的經過,這散播謠言的家夥滿臉諂媚的笑道。
被稱之趙兄的人嗬嗬一笑,隨手拿起桌案上的鼓鼓囊囊的錢袋拋給了他。“確實不錯,這些銀子你自己留一半,餘下的再雇傭幾個人在兩天之內四處宣揚這個消息。記住了,每個人隻出現一次,還要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
“是是是,趙兄放心便是了,這件事小弟一定辦得妥妥當當。”散播謠言的茶客趕緊點頭道。
趙兄點了點頭,擺手道:“去吧,記得從後門走,千萬不要讓人看到你。”
“明白,小弟告辭了。”散播謠言的茶客恭恭敬敬的給眼前這位財神爺施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嗬嗬,刺殺沈崇名,開什麼玩笑。”屋子裏隻剩下自己一人,被稱之為趙兄的人一把薅下貼在眉角的那顆大黑痣冷笑道。
此人名叫趙子銘,雖然年不到三十,但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了。倒不是因為他這個平頭老百姓有什麼深厚的背景,隻因為這人路子廣手頭消息多,不少達官貴人都喜好通過他打探一些消息。他的身份便是包打聽!
自從冒著風險編造出一個江湖殺手一枝梅來,趙子銘便離開京城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南京城,著手布置沈崇名被刺殺的謠言散布。
隻要搞得滿城風雨,那沈崇名被刺身亡的消息就會真假難辨,而自己的那八萬兩賞銀也極有可能全部拿到手。有了這麼大一筆銀子,尋個山水好的地方隱居幾年避避風頭再好不過了。
身為一個名滿京城的包打聽,趙子銘不但對京城的市井流言知道的不少,對官場上的事情也是略聞一二。
刺殺忠國公沈崇名,眼下官場之上隻有兩個人有這樣的必要。一個是內閣大臣張居正,另一個便是東廠廠督馮保馮公公了。
而馮保掌控東廠,手下好手無數,做這種事情自然也是不需要假手他人,那剩下的,也隻有張居正的可能更大了。
這次一旦自己的行騙計劃成功,料他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就算是心有不甘,也隻能暗地裏調查自己的行蹤。可是天下如此之大,他又如何能找得到自己?
這且不算,既然要刺殺沈崇名,肯定是沈崇名對他的產生了威脅,而且還是足以讓他坐臥不安的大威脅。一旦這次沈崇名逃過一劫,想必該倒黴的就是他張居正了。到時他一倒,自己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哎呀,這也算是為天下百姓做事了,這沈崇名總要好過張居正不是。”自言自語一句,趙子銘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說趙兄,兄弟們正喝著高興呢,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房門應聲而開,渾身酒氣的漢子手提酒壇走了進來。
“嗬嗬,王老弟,哥哥我肚子不舒服,上來休息休息。”趙子銘滿臉堆笑。眼前這人是自己在京城結交的好友,在宮中當差任職從六品侍衛。這次來南京是為了押送皇上賞賜給沈崇名的禮物,倒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侍衛哈哈一笑,“趙兄,這是你喝得少,走走走,弟兄們可都等著你呢。”
趙子銘也是哈哈大笑,一邊跟著“走,正有件好事給兄弟們說說呢。”
“什麼,本大人被人刺殺了?什麼時候的事?”沈崇名目瞪口呆,這消息那裏傳來了。
“不知道啊,眼下這金陵城都傳遍了,有鼻子有眼的。說是這刺客藏身皇上賞賜財物的箱子裏,猛一現身一劍直刺大人您的胸口,當場斃命啊。”二蛋哥連說帶比劃,一臉的興奮之色。
“這……”沈崇名納悶了,這是哪個生了兒子沒屁眼的主,竟然這麼詛咒自己。
看著沈崇名眉頭擰作一團,二蛋哥隻當他是生氣了,忙道:“大人,屬下這便安排人去辟謠,順道看看能不能抓住哪個散布謠言的家夥。”
沈崇名一擺手,皺眉道:“費這功夫幹嘛,改日大人我上街轉上一圈,這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大人,讓這種事在外流傳,怕是不好吧。”二蛋哥小聲說道,畢竟被全城的百姓當做死人看待,這晚上也睡不著啊。
“唉,大戰臨近,就當是提前安撫城中百姓了,你吩咐下去,府中的家人聽到這話別在意,權當給城中百姓當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哦,屬下明白了。”二蛋哥應了一聲,埋頭走了出去。
大人為了百姓高興,竟然連這種事也能容忍,實在是太高尚了。琢磨著一陣,二蛋哥心中有了計較。既然這樣,自己這個當下屬的也得出把力不是?
二蛋哥召集,府中侍衛仆人沒多久便聚集起來。“諸位,現在本大人吩咐大家一件事情。從今兒起,隻要出了咱們國公府,大家務必都哭喪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