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郎君不是外人,聽他這麼一問,趙文易立刻將眼下的困難形勢對他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臨了惋惜道:“可惜俺答隻是策應我們,若是他也能全力一戰威脅京畿之地,那便再好不過了。”
色郎君一陣沉默,思考一陣勸慰道:“嶽父大人勿需擔心,這俺答之所以傾盡全族之力出兵,可不單單是為了策應我們。以小婿之見,他定然是在觀望。一旦咱們打下南京城,他便會伺機而入,定會搶在咱們前頭兵臨北京城之下。到了那時候,朝廷可就顧不得咱們了,一定會調集各地兵馬進京勤王。”
趙文易搖了搖頭,道:“怕就怕咱們攻不下南京城啊。”
“嶽父大人放心就是,南京距離北疆數千裏,隻要咱們放出消息說南京城不日就會被攻克,諒他俺答也會按捺不住出手的。”色郎君笑道。
趙文易一怔,不由皺眉思量起來,良久才點頭道:“有道理,不管能不能成事,咱們都要試上一試。小色,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為父以為這句話用來形容你可是再合適不過了,嗬嗬。”
“嶽父大人過獎了,既然您覺得可行,那小婿這便前去安排。”色郎君說著,就要告退,卻不料隨即便被趙文易叫住。
“小色,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就不要再為這事著急了,留待明日也不遲嘛。你這一走就是一個月,想必心中也想念紫茜和念兒了。他們就在這府中,你還是回去陪陪他們吧。”趙文易笑道,卻沒有察覺色郎君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
“嶽父大人,教中大事為重,還是待小婿將此事安排妥當再說吧,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是。”色郎君強笑道,真不知道自己還得受多少年的煎熬。
“嗬嗬,隨你吧。不過忙完這事,你可要好生休息幾日,一定要多陪陪紫茜和念兒,不然她可要怪我這個當義父的不關照你這個女婿了。”趙文易笑道,每次一提起小色,紫茜的臉色就不善,定然是兩人聚少離多鬧別扭。
“多謝嶽父大人關心,沒別的事情那您早些休息吧,等忙完這件事,小婿便回去。”色郎君笑道,卻是有苦隻能憋在肚子裏。
趙文易點了點頭,笑道:“好,可不要把自己累著了,去吧。”
從趙文易的書房中退了出來,隨手招呼過一名侍衛吩咐幾句之後,色郎君臉上笑容隨即便消失不見,黑著一張臉走出了諾大的府邸。
色郎君回來的消息,趙紫茜自然是知道的,放鬆了一個多月的警惕心立刻又緊張起來,看著熟睡中的兒子,握在手中的兵刃不由變的更緊。
“小姐,姑爺派人傳話,說是事務繁忙,今晚便不回來了,讓您和小少爺早些休息。”門外傳來的婢女的聲音,趙紫茜不由鬆了口氣,緊張了近半個時辰的,這一鬆懈下來倒也覺得有了累了。
不過為了防止色郎君夜半回來,趙紫茜隻能和衣睡在兒子身邊,兵刃也是握在手中,可謂是如臨大敵枕戈待旦。
“大人,這是叛軍的服飾,為了安全隻能委屈您換上了。”陳驍把手中的一套衣物遞到了沈崇名的手中,這可是昨夜讓人趕製出來的叛軍服飾,穿上這身混入敵人的心髒,可就要安全多了。
為了見到趙紫茜,沈崇名也知道此行自己冒得風險有多大,也不挑剔,二話不說便接過這身衣服開始往身上套。
“陳驍,人手都挑選好了嗎,一共有多少人?”一邊穿著衣服,沈崇名一邊問道。
沒等陳驍回答,一旁的司空望便說道:“啟稟大人,屬下挑選了三十名好手,此行準備分為兩撥行事。屬下和陳大人帶三人跟隨大人潛入府中,剩餘的人手由馬大人帶領守住地道入口,並隨時準備接應大人。”
陳驍趕緊跟著點頭,生怕沈崇名覺得興師動眾。“大人,這人數雖然比您說的多了些,可是馬大人帶著人手潛伏在地道入口附近,絕對不會有什麼影響。”
“就按你們的意思辦。”沈崇名收拾停當,囑咐道:“此事就這麼些人知道,切不可外傳,明白了嗎?”
陳驍點頭道:“大人放心,屬下已經交代過了。”
“嗬嗬,你辦事本官自然放心。”沈崇名笑道,這等大事麵前,隻怕也隻有他一個人還能笑出來了。
“你們兩個混蛋,憑什麼把我安排留守洞口?!”三人正說著話,二蛋哥的聲音便傳來。
陳驍回頭一看,立刻變得愁眉不展,就知道他馬二蛋是個大麻煩。
“大人,身處險境,屬下怎麼能輕易離您左右,您可不能任憑他們這般胡亂安排。”二蛋哥氣急敗壞的說道,同時更是惡狠狠的瞪了陳驍和司空望一眼。這兩混蛋整日廝混在一起,這中關鍵時候竟然敢搶咱馬大人的風頭!
“滾蛋。”沈崇名瞪眼斥道。“就你這大嗓門子,把你帶在身邊如何能行。再說了,論武藝你不如他二人,論計謀沉穩你也不是對手,這次讓你跟隨本大人去辦這麼重大的事情,已經是格外的看得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