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彪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恍惚的小師妹,埋頭大口吃起飯來,苦苦等待的時刻,終於到了!
“師兄,出城作戰,你可千萬要小心些,師妹在家等你和相公大勝歸來。”小師妹少有的溫柔,大師兄要去做什麼,她心中豈能不清楚,自己一個女子,這血汗深仇隻能拜托大師兄了。
“嗯。”熊大彪悶聲應了一句,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小師妹,不然的話這丫頭肯定會哭的。
看著氣氛有些沉悶,沈崇名隻好笑道:“好了,趕緊吃飯吧,嗬嗬。”
“詹姆士,明天一早可就要看你的了。”看著神情激動地詹姆士,沈崇名不由笑道。為了這一天的到來,這洋鬼子可是煎熬了一段日子。
“還請大人放心,明日詹姆士親自上陣指揮,憑著神機營的將士,紅衣大炮必定能殺的叛軍聞風喪膽。”詹姆士點頭保證道,眼神之中充滿了信心。
“大人,王震剛剛傳來情報,句容城已經拿下。守城五千叛軍陣亡近半,其餘的抵擋不住業已逃竄。”二蛋哥拿著密信神情激動地走了進來的說道
沈崇名點了點頭,心中倒是愈發的滿意。這麼多人馬,也隻有王震這一支原本自己沒報太大希望的一支最為突出,憑著他手中那麼一點兵力,竟然這麼快就殺到了南京城下。
“二蛋,立刻去信告訴他,明日一早對叛軍發起攻擊。直取叛軍中軍答應,屆時本官會派人策應他們的。”沈崇名吩咐道,作戰意圖已經極為明顯,那就是一舉攻下叛軍的中軍大營,讓叛軍徹底大亂。
二蛋哥匆匆而去,沈崇名又扭頭對著餘牢吩咐道:“餘大人,明日你聚齊城除了神機營之外的兵馬,在炮襲之後殺出城去。這一戰不要求什麼戰法,隻要讓叛軍亂起來就可以了。”
“末將領命!”餘牢起身抱拳答道,接著有些遲疑道:“大人,是不是留下一部人馬守城,以免出了閃失?”
沈崇名搖了搖頭,笑道:“不必了,這段日子訓練的五千鄉勇負責守城,隻要關上城門,就算是叛軍向以攻城挽回敗勢都沒有可能。”
這話聽在耳中,餘牢心中不由一陣欽佩,好一個一舉兩得妙計。非但斷絕了叛軍趁亂攻城的隱患,更是明顯的告知將士們退路一絕,唯一能做的就是大敗叛軍。
“而熊大人你,則率領神機營所部將士繞過叛軍北大營直撲中軍大營,同王震遙相呼應,一舉奪下此……”
“大人,大事不好,叛軍要逃走!”二蛋哥神情慌張,和剛才的樣子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沈崇名一怔,大廳裏的其他人也傻了眼。
“細細說來。”二蛋哥的話太過籠統,沈崇名倒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城頭派人來報,攻城的叛軍忽然之間鳴金收兵集結,雖然動向未明,但最大的可能就是要逃跑。”二蛋哥很是肯定的說道。
沈崇名重重一錘桌案,起身道:“走,隨我前去看看。”說罷,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城外,火把林立如同白晝。
無為教的人馬確實是要逃走了,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要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大軍十餘萬,可是麵對占據城池居高臨下的官軍,即使是在夜幕下調兵遣將的動靜也根本瞞不過去。既然如此,蔡文遠索性大膽而為,直接全線撤退,倒要看看城內的官軍該不該出城夜戰。
“唉,此次渡江北上,有生之年隻怕難歸故土了。”夜幕中的南京城帶給了趙文易更多的傷感,一生的心血,基本算是埋葬在了這座石頭城。
聽的他這話,站在一邊的趙紫茜趕緊勸道:“義父,勝敗乃兵家常事,女兒斷定終究有一日您會帶著大家回來的。”
“嗬嗬,好閨女。”趙文易勉強一笑,趙紫茜勸慰的話倒是讓他心中好受不少,努力吧。
“他媽的,叛軍要逃,為何事先沒有情報?”看著城下這副情形,沈崇名不禁對著身邊眾人怒道,那麼多的細作,難道每一個傳回來消息嗎?
一邊的陳驍不禁有些羞愧,臉色訕訕的說道:“大人息怒,這次叛軍撤兵的消息封鎖極為嚴密,屬下安插的細作知道剛才才將情報傳回。不過……叛軍究竟要撤到哪裏,現在還不清楚。”
沈崇名一聲怒哼,少有的沒搭理陳驍,盡管知道這事不怪陳驍。此時此刻,心中怎一個憋屈了得,自己還得意洋洋的安排著明日的戰事,沒料到人家已經開始收拾鋪蓋卷準備開溜了。虧得叛軍一直在攻城,不然的話,留給自己的可就是一座空空如也的大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