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重兵把守,慘遭滅門……究竟是什麼寶物,能讓人費盡心機想要守住?
我曾經在墓穴中見到過這種手法——牆中有牆,是墓主人利用錯覺,在原本的府邸中又建造上了一堵牆,兩麵牆用同樣的材料,這樣,當盜墓賊闖進墓穴,自以為將一切洗劫一空,殊不知在兩麵牆的夾縫中間卻別有洞天。不過,這需要一定的技巧,還很容易被揭穿,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納悶的踩上一塊石頭,扒住牆頭,雙手一撐,輕而易舉的翻了上去。
果然沒錯,我看著眼前的景色,暗暗吃驚。
牆的後麵,竟然有一座小小的祭壇!上麵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坐著一個人。是某個神秘的教會的秘密聚集之地麼?這樣一來反倒可以解釋了。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橫在胸前,警惕地盯著祭壇上背對著我席地而坐的小小身影。那個人是誰?我的心跳的十分厲害,莫名的熟悉感又回來了。
“你是誰?”我冷冷的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紅衣白發,倒十分像三胖說的女鬼,靠!該不會真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呸!我這個烏鴉嘴。
“你到底是誰?”那人似乎耳聾,為什麼不回答我?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近了。這個人,頭發怎麼會是白色?是老人麼?
“喂!”離他還有半步遠,我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最後一次了,我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他還是不回答,就殺了他!
匕首高高的舉起,對準了他的脖子,就在我咬牙準備刺下的瞬間,白發人一下子回過了頭,然後,我就正對上了一雙緋紅色的眼睛。
刹那間,遍樹櫻花開了。
有人說,櫻花是約定的花,因為總有人喜歡在櫻花樹下結下海誓山盟。我卻不喜歡櫻花,因為它總讓我想起不好的記憶。就像是打開了一個寶箱,想關上,卻已經來不及了。
兒時的記憶突然如洪水般淹沒了我。
那時,他說:“花啊,花啊,花。
你為什麼虛度年華?
塵世難辨真假。
幾生幾世,都隻做你一人的花。”
你又是誰的花。
似曾相識的景色,白發的人,粉嫩的櫻花。我的喉嚨動了動,不受控製的吐出兩個字:“花……音……”白發人笑了,溫柔地擁我入懷,輕輕的耳語像是情人間的嬉鬧,讓我不由得想逃離。
“我在……”
很熟悉的懷抱,熟悉的香氣,卻有著陌生的冰冷。我看著他的眼睛,像是跌進了花海,找不到方向。
忽然,遠處似乎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怒吼:“死小子!你死到哪裏去了?”三胖?
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極其羞人的被一個比我還小的孩子摟在懷裏。心裏隻剩下七個字:“靠靠靠靠靠靠靠……”
“你……你離我遠點!”白發的小孩子突然臉紅了,一下子把我推到老遠。
“靠!你吃老子的豆腐,你害羞個屁!”我破口大罵。誰家的倒黴孩子啊?這是?
“什麼?就你……”小屁孩很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
我:“……”小屁孩,老子都能當你祖宗了,你竟然瞧不起老子!
我氣笑了。我一向對小孩子沒什麼抵抗力。
“你怎麼在這裏?”我好奇地向四周看看,周圍什麼都沒有,空出來的地兒都被這小子身下的祭壇占去了。
“我不知道……”小孩顯得有些苦惱,眉毛都糾結到了一起。
莫非是失憶了?
小孩長得很漂亮,讓人心生喜愛,可是穿的到挺單薄。我捏捏他的小胳膊,細的一掐就能斷似得。小臉凍得通紅。
誰那麼狠心?在大冬天讓個孩子幾乎赤裸的躺在露天祭壇上?
我心疼的脫下大衣,輕輕地裹住小孩的身子,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喂!去哪?”小孩嚇了一跳。
“反正你也沒人要,就跟我走吧。”我嘟嘟囔囔地說。
“你才沒人要!你全家都沒人要!快放我下來!”小孩炸毛了。盡管這樣說,手卻緊緊抓住我的肩膀,一點也不鬆開。
我樂了:“是是是……你沒人要,我也沒人要,我們同病相憐了。”
“呀!誰跟你同病相憐?”
我不理他:“你叫什麼名字?”
“咦?”小孩愣了一下,有些沮喪地低下頭:“不知道。”
“花音。”
“什麼?”
“以後你就叫花音好了。”我故作輕鬆:“以後我就是你的父親,叫我義父。”一陣沉默,我的心突然冷了下來……
“……好……”突然,花音的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衣領,頭埋在我的頸窩,很小聲地說道。
我不由鬆了口氣。
這也算……得到了一個寶貝吧……
我有點高興,尤其是出去後麵對三胖吃驚的醜相,更是有點得意。
我有孩子了,還是個很漂亮的孩子。
在那時,我竟然忽視了內心深處小小的違和感,更沒有想到,在不久的以後,我會後悔把花音帶出來,後悔與花音的相遇。
不過,在這時,花音確實是我最珍惜的寶物,我真心的喜歡他。
一切都是天意吧。昔日是乞兒的我,又怎會棄當時的花音於不顧?
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