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沒有辦法,沒想到對方用出這一招,十幾門巨型火炮在城前高處擺好陣勢,隻等朱棣一聲令下,立刻轟開濟南城城門。
麵對城牆上的那幾個字,朱棣隻能放棄,留下一隊人馬圍住濟南城,自己率領精銳直撲真定府,這個時候,從峽穀內衝出的求援隊伍已經順利進入真定府。
“耿將軍,請速速發兵救我家將軍。”
那人一身是血,耿炳文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快快請起,你可是李景隆李將軍麾下?”身後的人連忙將對方扶起。
那人擦了一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這裏有將軍的令牌,耿將軍一看便知。”那人說完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
這正是大明軍的令牌,通過令牌調動兵馬識別身份在軍中極為常見,有時候基本上是認牌不認人,所以,軍中主將對手中的令牌管理極為嚴格,絕對不會輕易示人,更加很少出現遺失,一旦令牌丟失,主將也要受到嚴懲。
耿炳文伸手接過,確實是李景隆的軍令,“到底發生什麼?”耿炳文急得一下子站起來,真定府和燕軍交戰雖然吃了虧,畢竟還能堅守,此時,耿炳文看到自己麵前滿身是血的人,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李景隆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有爆發的可能,同樣是整個戰局最不穩定的因素,燕王的北軍善長野外突襲,陣營突擊的能力同樣在南軍之上,所以,唯一的優勢就是據城堅守,這一點南軍反而擅長。
那人被人扶著緩緩坐下,想到被困在裏麵的李景隆還有一眾兄弟,一路上不停,幸虧從外麵衝進來的時候還算順利雖然死傷了幾十個人,最終還是衝出一條血路見到耿炳文。
“請耿將軍立刻發兵。”那人將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李景隆原本是要率領大軍,趁著真定府交戰之際直接攻擊燕軍後方,這樣就可以打退來犯之敵,沒有想到直接中了對方的圈套。
“哎,糊塗。”
耿炳文聽罷氣得一拍桌案,那一下聲音很大,可以看出,老將軍此時的火氣,這李景隆怎麼說也是從小熟讀兵法,戰場上混大的主,沒想到根本不懂得帶兵,明明就是對方的誘敵之計,偏偏直接帶人衝了進去。
“耿將軍,再不發兵,十萬大軍怕是要被困死在峽穀之中。”那人看著耿炳文,一臉的懇求,耿炳文麵色陰沉,眉頭深鎖,“不是我不肯發兵,如此,等於再中燕王的圈套。”
耿炳文拳頭握得嘎嘣直響,這就是燕王的詭計,想要以此騙自己出城,這個時候耿炳文徹底陷入兩難,發兵,一旦中途燕王大軍突然殺出,城外交戰肯定不是凶猛的北軍對手,如果不發兵,一旦李景隆那些人都困死在峽穀裏,到時候還是會給自己按上一個見死不救的罪名。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人一定要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就這麼死了,當然真定府要守,大明的天下也要守。
峽穀之中,李景隆麵色越來越難看,已經四天過去,外麵一直沒有動靜,這段時間,李景隆用盡了各種辦法,夜襲,根本沒用,對方早有準備,沒等你接近,一陣亂箭射過來,沒有辦法隻能退後,李景隆想過從峽穀一側的山上翻過去,然後突然襲擊。
可惜,山勢太過陡峭,根本不適合大量的兵馬通行,此時,馬三保站在高處,峽穀內的南軍一舉一動看得清楚,如果這是一場鬥智鬥勇的遊戲,李景隆從最一開始已經注定了失敗。
一聲聲巨響,從濟南城方向運來的火炮加入,困在峽穀內的守軍頓時叫苦不迭,進入峽穀的兵力接近七萬,開始的時候沒有覺得什麼,直到七萬人衝進來,這個時候才發現,整個空間變得異常的擁擠,炮聲陣陣,隻能用身體硬扛,沒有辦法,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
李景隆氣急敗壞,一槍刺入旁邊的樹幹,這個時候居然把責任推到耿炳文身上,“等了這麼久還不發兵,難道是要看本將軍的笑話不成。”
這個時候旁邊的將領都不言語,說什麼都不是,明明是自己犯的錯誤,這個時候反而賴到別人身上,當然所有人清楚李景隆的脾氣,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強,而且就算自己犯了錯誤,同樣不會容忍別人說出來。
火炮聲一直不停,困在峽穀裏麵的南軍屍體紛紛飛起,這一刻,軍中的咒罵聲不斷傳出,“難道就讓我們在這等死?”
“李景隆幹什麼吃的。”
“天天吹噓自己多能打仗,老子當了這麼多年兵,第一次打的這麼窩囊。”
“算了。”
有脾氣不好起來罵的,有一臉無奈蹲在地上歎氣的,此時,那些對戰事不利的因素正在峽穀之中蔓延,而這種因素的起源就是李景隆。
因為戰術的失誤導致所有人困在裏麵,而且遲遲沒有拿出可行的辦法,如果李景隆選擇一味的往外猛衝,就算死再多的人也不會有人有怨言,偏偏衝了幾次,眼看著打不下來,索性在裏麵坐等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