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詩巧寄掖庭宮 英雄俠女初試情(2 / 3)

此情已是繾綣

難解心底**

從此誰與相共

對月起舞翩躚

趙直頗解風情,聽雷彬詩意,是有離愁恨苦,鬱鬱於心,不得開懷。趙直開解道:“雷大哥,既有此深意,何不與之相見?”雷彬搖搖頭,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說:“世間事,不得意常十之八九。有些事,上天注定,人力奈何?”“雖則如此,但可達之於彼眼,聽之於彼耳,會意於彼心……”雷彬心有所動,他想,我如何才能把這份情意傳遞到掖庭宮呢?遊目四望,皇城守衛森嚴,無隙可乘。趙直忽然擊掌而言:“我有辦法了!”“什麼辦法?”趙直說:“皇城中亭台水榭中的水,大都取之於禦河,排之於禦河。我們找到禦河通向皇城的禦溝,就有辦法通達消息。”雷彬點頭稱是。二人沿著禦河邊走邊觀察,果然,不遠處有一禦溝連著皇城與禦河,看禦溝的情況,水流向皇城,是取水口了。雷彬看了看禦溝位置,竟然在掖庭宮外!雷彬尋得筆硯,並覓得一紅葉,題詩於紅葉之上,其詩為:

昨已孤寂無眠

今又更盡燈殘

寄我脈脈柔情

還君朝朝思念

待得墨汁吹幹後,雷彬把紅葉輕輕地放於水麵,紅葉象一隻小船,在潺緩的水流中,搖搖蕩蕩地飄過城牆,飄進皇城。趙直忽然說道:“雷大哥,你何不吹簫一曲?曲音婉轉,定能達之皇宮深處!”雷彬本有此意,趙直說後,雷彬從腰間取出那隻玉簫,調整一下情緒,然後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曲中之意,乃是傷別離之情:

楊也依依

柳也依依

路邊哀草為之泣

何時更相聚

風鳴嗚咽

雨聲淅瀝

雷也低訴如羌笛

相思更無語

離雁哀哀

鴛失愛侶

鸚鵡嘰嘰話別離

愁悵更憂鬱

吹之良久,皇城內似有古箏幽幽,,悄然應答,其聲如訴如泣,其情催人淚下。簫聲未停,城邊樹林中躍出兩人。趙直仔細一看,原來是宮中侍衛。兩侍衛中,一人喊道:“什麼人,敢在皇城邊喧嘩?”雷彬停下吹簫,他笑著說:“兩位大人,我們不知道這裏不能吹簫,罪過罪過!”其中一個侍衛盯住雷彬看了許久,忽然道:“你是那次夜闖掖庭宮的飛賊!”雷彬道:“大人,我乃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怎能夜闖皇城?大人別不是記錯了!”那侍衛再看了看,然後“嘩”地一聲抽出鐵劍。另一名侍衛也手擎鐵劍,朝雷彬和趙直二人靠過來。趙直與王亮是師兄弟,擅長的兵器是少林棍,此時未帶在身邊。趙直忽向侍衛身後招手,大叫:“師付!”哄得侍衛回頭,趙直把獨門暗器鐵風鈴撲麵拋去。兩個侍衛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但見鐵風鈴輕輕地劃破兩個侍衛的皮膚,侍衛即刻中毒,倒地而亡。

雷彬與趙直回到三義廟,王亮與劉燕接著。趙直說到剛才的遭遇,雷彬默然不語。看看天交二鼓,眾人和衣靠在牆頭,各自歇息。雷彬心事重重,睡不安穩。看看天交五鼓,再待得一刻,天就要亮了。雷彬獨自走出三義廟,忽聽得遠處有聲音,仔細一聽,似是官兵在附近搜查的嘈雜聲。雷彬返回三義廟,悄悄叫醒三人。四人走出三義廟,躲身樹林中。過得片刻,一隊官兵搜查到三義廟前。一個手提鐵劍的官軍頭領劍一揮叫道:“眾人給我圍起來,不要放走了強盜。”官兵硬弓長槍,瞬間把三義廟圍了個水泄不通。那領頭的官軍劍一指,叫道:“給我衝進去!”幾個士兵衝進三義廟,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天已大亮,雷彬,王亮,趙直,劉燕四人上路。雷彬說:“我們四人這樣走,太紮眼。不如分作前後兩撥,一則不打眼,二來前後可以照應。”王亮趙直大是讚同,雷彬讓王亮師兄妹二人前走,二人走得有一望之地時,雷彬與趙直隨後跟進。

這一天,王亮師兄妹來到一個叫“宣義”的小鎮。小鎮橫三縱二共五條街,鎮中心是一個小廣場。小廣場上麵人山人海,眾人圍著一個擂台。王亮兄妹擠進人群中,但見擂台兩側台柱上書寫“南走北闖未遇真好手”“東奔西逐盡逢假英雄”擂台橫批“誰敢上台見個真章”擂台上,一個黑臉大漢叉開雙腿,兩手挽著抱於胸前,眼睛卻鈄鈄地看向天空,一副睥睨一切的神情。見此情景,王亮一捋衣袖便欲上台,劉燕把王亮拉住。劉燕說:“不要莽撞,等雷大哥到來時再說。”此時,台下一個武生打扮的青年按捺不住,大吼一聲“我來也!”一個縱步,飛上擂台。黑臉大漢理也未理,武生青年大怒,隻見他再次怒吼一聲,左手晃一晃,右手一招“黑虎掏心”直擊過去,真是會者不忙,忙者不會。黑臉大漢待得武生這拳將及用老之時,忽地閃身避開,同時左手食指中指直取武生的雙目。武生急忙使招“鳳點頭”避開黑臉大漢的攻擊,剛避開黑臉大漢左手的攻擊,忽覺勁風貫耳,黑臉大漢蓄勢以待的右拳以雷霆萬鈞之勢猛然攻到,原來黑臉大漢貌似凶狠的左手攻擊乃是虛招!武生要想閃避已是不及,隻得來個側滾,直滾出一丈開外,方才站立起來。黑臉大漢凜然一句“你找死!”那武生嚇得不敢吱聲,一個抱拳,然後轉身跳下擂台。其時,雷彬與趙直已來到擂台現場。王亮又欲上擂台,劉燕死死拽住。一個須發半白的老者健步走上擂台,他對那黑臉大漢抱一抱拳說:“老朽不才,願領教你的高招。”黑臉大漢看也懶得看這個老者一眼,右手一擺,嘴角邊擠出幾個字“那就請吧!”老者並不進招,立一個架式,乃是太極推手的起手式。黑臉大漢心想,你是想用太極拳,來個以慢打快啊,那你就打錯主意了!黑臉大漢懶洋洋地擺出一招“不二法門”老者又應以太極拳中的“白鶴亮翅”這時,擂台下的觀眾有意見了,觀眾中有人高喊“要打就打嘛,在台上虛張聲勢幹什麼?”黑臉大漢倏地一掌直擊老者麵門,這下變起蒼促,擂台下眾人“啊!”地一聲,以為老者躲閃不及,必定吃虧。老者急忙使一招“斜行拗步”躲過這凶狠的一掌。眾人正要鬆一口氣,黑臉大漢一招“掃膛腿”跟蹤而至,老者急忙應以“退步壓肘”豈知黑臉大漢的“掃膛腿”是連環的,老者剛避過一腿,腳步尚還虛浮,黑臉大漢的第二腿又閃電般攻到,老者未及應招,遽然倒地。黑臉大漢抬腿就向地上的老者踢去,說時遲,那時快,但聽得空中雷也似的一聲暴吼,王亮從眾人頭頂飛過,直接落在擂台上。地上的老者就勢一滾,躍下擂台。見來人如此聲勢,黑臉大漢也自心驚,不敢托大,雙手抱拳說:“在下乃訶鄂奇帳下的先鋒官達**,此次來中原,自有大事要做。今天在此擺下擂台,無非想要結識一些武林英雄豪傑,為我匈奴所用。敢問英雄姓甚名誰,何門何派,敬請賜教。”王亮心下自忖,這達**原是匈奴走狗啊,看他武功並無明顯漏洞,須得把他激怒才對。於是,王亮大聲道:“問個鳥名?我是你爺爺的祖宗的祖宗!”達**勃然大怒,鐵青著臉,也不答話,一招“雙風貫耳”惡狠狠地攻到,王亮微一晃頭,輕輕避過,並不還招,口裏卻不饒人,仍揶揄地說:“我以為怎地了不得,就這手三腳貓功夫啊?”達**更加暴怒,左手晃一晃,引開王亮的視線,右手變拳為掌,當胸印到。王亮卻不閃避,左手一格,格開印掌。達**臉上忽然露出譏笑,心道:“你還是中我計了”隻見達**左手翻一翻,忽地上撩,變為穿掌,直擊王亮右鶚,達**右手變掌為指,直點王亮的俞氣穴,此時,達**胸前門戶大開。王亮此時隻要照準達**胸前狠狠一拳,便可結束這場生死之搏。王亮選擇了閃避,因為,王亮若攻擊達**,乃是兩敗俱傷的做法,太不明智。王亮一個側滾翻,躲到一邊,動作之迅速,不說是台下眾人,就是達**都沒有看清。連攻兩三招,連對手的衣角都沒有碰到,這在黑臉大漢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諷刺!達**跟蹤而至,人甫到身前,便使出凶狠的側蹬腿,王亮略一閃避,避過一邊,達**並不放鬆,連環掃膛腿又到,招法凶猛狠毒,此種情況下,一般人萬難閃避。王亮應一招“一鶴衝天”身子拔地而起,越過達**頭頂,落於達**身後。達**攻擊無果,一時氣餒。王亮學達**,雙腳叉開,雙手抱於胸前,眼睛鈄鈄地看向天空,口裏卻說:“乖乖兒,就這兩手三足貓功夫,還敢擺啥子擂台嘛!”達**這一氣,著實不輕。自己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人家卻還沒有還招!看來,明打,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了。達**左手揚一揚,三枚鐵蒺藜分上中下三路向王亮攻到,達**原想,對手隻要閃得一閃,無論向左或向右,右手暗藏的鐵鏈即可閃電般攻到,叫你躲無處躲,藏無處藏。王亮卻並不閃避,隻見他左手揮一揮,衣袖帶風,已撲落了那三枚鐵蒺藜。達**臉色由青轉黑,隻見他咬實牙根,圓瞪的雙目似欲鼓脹而出。達**忽地甩出暗藏的鐵鏈子,那鐵鏈子著地掃去,一伸一卷,嬌夭如龍,靈動異常。王亮展開“百變幻影”步伐,“百變幻影”乃少林達摩神功中的一種絕技,相傳,達摩神功傳於後世的僅有此一絕技,其餘的都失傳了。王亮圍著達**轉圈子,身子越轉越快,快到達**看得眼花繚亂,到最後人影不分,不知該向哪個方位攻擊。王亮倏然停步,達**已倒於場中。擂台下眾人喝起采來,王亮對達**喊道:“狗奴,起來吧,爺爺今天不想殺你。不要在這兒丟人現眼了!”達**羞憤難當,又無可奈何,隻得雙手抱胸,扔下一句“謝謝英雄手下留情!”轉身跳下擂台,掩麵而去。王亮正欲跳下擂台,忽見三個精壯的漢子跳上擂台。三人一般打扮,均使用鐵叉,高矮一致,應是三胞胎吧!三人中一人說道:“好漢,我等三人乃黃河三怪,分大怪,二怪,三怪是也,我等是達**的朋友。說實話,對你一人,我們是三人,對一百人,我們也還隻是三人,你不比,可以自己跳下擂台。”“自己跳下擂台?”王亮一聽,氣往上衝。黃河三怪排一列,若“一字長蛇陣”王亮大吼一聲道:“進招啊!”雷彬悄悄對趙直說:“學武之人最怕心浮氣燥,你師兄這一著急,大為不妙。等一下,若情形趨緊時,當喊住他們,我自有話說。”趙直點頭。黃河三怪並不急著進招,隻是三人拚排著向王亮慢慢逼過去。王亮攻擊大怪,二怪三怪出叉急刺,王亮攻二怪,大怪三怪又出叉救援,王亮攻三怪,大怪二怪急忙挺叉攻王亮之所必救。這是一字長蛇陣的精妙之處,不想黃河三怪把一字長蛇陣的精髓運用到了極致!王亮攻擊不成,隻得堅守。黃河三怪見過王亮的功夫,自忖若然攻擊,不一定能討到好處。因之,黃河三怪采取步步為營的戰術,隻是逐漸圍逼。擂台就隻三丈方圓,一味地退守,就隻有被逼下擂台。王亮一時破敵無術,心下已是大急。雷彬使一個眼色,趙直跳上擂台,大吼一聲:“各位且住手!”黃河三怪茫然道:“這是怎麼說?”趙直道:“你三人使的是兵器,這位好漢卻赤手空拳,你們還好意思跟他比試麼?”黃河三怪道:“他用兵器也無不可啊!”“既如此,這個好漢,你可下台去拿你合手的兵器,再來爭勝不遲。”王亮借此機會跳下擂台,來到雷彬身邊。雷彬在王亮耳邊悄聲道:“黃河三怪陣法精熟,叉法也不弱,但腳步有些虛浮,顯是內力不足,以你目前的內功修為,對邛山老鬼稍弱,但對黃河三怪,卻綽綽有餘,我看你可用內力勝之。”王亮點頭。王亮執鐵棒跳上擂台,趙直重新回到雷彬身邊。此一番爭勝與剛才又一不同,但見王亮舞起鐵棒來,虎虎生風。武學有雲“槍紮一線,棒打一片”王亮的少彬棍舞開來,方圓一丈開外,他人無法立足。黃河三怪也非泛泛之輩,見王亮的棒法威猛精妙,卻不與王亮硬碰,隻是一味地圍逼。這樣的鬥法,並不能長久,人的精力終有個極限。王亮猛然想起雷彬的囑咐,他收棒於腰側,左手撚著棒招,右手運氣於棒端。稍傾,黃河三怪圍逼至近。王亮步履凝滯,舉棒凝緩。黃河三怪以為王亮精力衰竭,於是舉叉便刺,王亮橫棒一封,三怪陡然感到一股大力自鐵棒傳到叉身,自叉身緩緩傳來,此時若不棄叉,內力所至,必然傷及內腑。黃河三怪不約而同地棄叉於地,一時茫然不知所措。王亮跳下擂台,與雷彬,趙直,劉燕合在一處,四人朝鎮外走去。

在路行得八九日,已相近少林寺地界。這天,雷彬四人來到一個叫做“靜虛山莊”的地方。雷彬說:“江湖上常聽得人說,靜虛山莊莊主張仁惠樂善好施,最喜結交朋友,我們何不進去會會呢?”眾人道聲“好”四人行到莊門前,但見山莊兩側門柱上一副楹聯為“靜以養德德以修身身以心戒”“虛以致幻幻以損人人以氣存”橫批為“虛懷若穀”劉燕初識文字,問王亮道:“這門柱上寫的都是什麼意思啊?”王亮也是一個粗人,他說:“問你師弟吧。”趙直頗通文理,他回答道:“門柱上的聯子說的是為人做事的一些原則,有些精辟,三兩句解說不清楚。”話音未落,莊門“吱啞”地一聲打了開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拱手說道:“諸位遠道而來,請到上屋奉茶。”四人跟著進屋,劉燕又問:“這個師付,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遠道而來的呢?”“這不簡單?”那個書生回答“聽口音,你們不是這附近的人啊!”一行人到得上屋客廳,早有一人迎出客廳門,但見此人身長八尺,麵似重棗,髯須半白。來人雙手抱拳於胸,自稱為張仁惠。雷彬說明來意,末了,道聲“久仰!”眾人在客廳落座,仆人奉上熱茶。雷彬略一打量客廳,見客廳周遭掛滿字畫,知道張仁惠必定喜好字畫墨寶,乃指著側壁的一幅古詩說:“這幅詩作,草書遒勁有力,實在是不可多見的飛白書啊!”張仁惠大喜,乃道:“兄台果然好眼力!我這幅古詩,乃蔡邕親筆所書,絕非贗品。”雷彬又道:“看這滿屋書香,仁兄不光喜好字畫,在詩詞上也定有作為吧!”張仁惠一麵吩付那個書生去準備飯菜,一邊答道:“在下胡亂知道一些,‘有所作為’不敢當。兄台如此問,這上麵定是有些造詣的了?”雷彬哈哈一笑說:“我倆彼此彼此,說‘造詣’不敢當啊!”張仁惠忽道:“兄台,聽你這一笑,似乎中氣不足,貴體是否有恙?”雷彬大驚,張仁惠居然會聽聲辯疾!先前還認為張仁惠不過是附庸風雅,在客廳裏弄些字畫,裝裝門麵罷了,現在方知張仁惠果有真才實學,絕非平泛之輩。王亮接過話音道:“我師兄前些時候受過內傷,至今未愈。”張仁惠又道:“無妨,在下對醫道也略知一二,兄台若信得過在下,請把手伸過來,在下試一切脈。”雷彬爽快地伸過左手,張仁惠略一搭脈,便道:“兄台這脈:初一搭之,虛微欲絕;細一辯識,又顯洪大,按之則無力。據此脈象,兄台似乎肝脾受損。”雷彬問道:“然則若何?”張仁惠道:“肝脾受損,當以益氣固脫為主。古有‘人參養榮湯’最能見效者,其方為:人參6g,甘草3g,當歸9g,白芍9g,熟地黃9g,肉桂3g,大棗6g,黃芪9g,白術9g,茯苓9g,五味子9g,遠誌9g,橘皮9g,生薑3g此方劑三副可見效果。仁兄一行就在弊莊盤桓幾日,待得病體康複時再行上路,如何?”雷彬道:“如此,則太過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