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晚過後的第二天。
許家的人來了又走,即使程言笑一直都在自己的臥室裏,也能聽到樓下的爭執。
砰!
房門被推開。
怒不自盛的程誌榮壓著嗓音曆聲開口,“程言笑,我再問你一遍,那個男人是誰?”
這不是他第一次問。
女兒在訂婚宴上被侵犯,衣不蔽體,程誌榮心疼,但是更氣憤。
跟之前的幾次一樣,程言笑還是那麼回答,“……我不知道。”
程誌榮冷笑,攥著的骨節錚錚作響,恨女不爭氣!
“他不請自來,狼子野心目的不純,你還護著他!是不是想氣死我?”
高若蘭盡著‘後媽’責任過來攔著程誌榮,順著他的胸口,“你別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監控裏什麼都沒有,也不能帶言笑去醫院做鑒定,我們總不能就這麼憋著吃啞巴虧,要不……先報警?”
“報警?”程誌榮拔高嗓音,怒不可遏,“報警跟去醫院有什麼區別?我程誌榮丟不起那個人!”
高若蘭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我就是說說而已,你覺得不可行就算了。”
程誌榮看向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樣的陳程言笑,嚴肅道,“許家現在要退婚,我再給你兩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想!”
高若蘭無聲的輕笑了,慢悠悠的跟著出去。
汽車引擎聲淡去,程言笑耳邊重新歸於安靜,她抱著膝蓋慢慢把臉埋低,閉上眼睛。
他回來了。
陸晏離回來了。
———
那場沒頭沒尾的訂婚宴,大家都覺得是許魏澤單方麵的惡行。
許家顧著程家的麵子,沒有解釋,也算是仁義。
程言笑被關在家裏的第七天,有人匿名舉報程誌榮貪汙受賄金額高達200億,向有關部門遞交證據,程誌榮被機關部門列入調查。
一夜之間,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程言笑還沒有從那晚的陰影裏走出來,就被推到了刀尖口。
200億是什麼概念……
許家的傭人把程言笑擋在門外,“不好意思,局長和夫人都不在家,出差了,程小姐您請回吧。”
程家出事,第一個要避嫌的就是許家。
是真出差還是有意避著不見,程言笑心裏也清楚。
從車上下來的許魏澤看了傭人一眼,“杵門口幹什麼?”
傭人連忙把路讓開。
程言笑就像是看了救星一樣,“許魏澤,你……”
“貪汙這事一旦被查,菩薩都救不了,你跪下來求我也沒用。”
程言笑慌不擇路,抓著男人的手解釋,“我爸不會……”
“他如果行的端坐的正,還用得著怕?”
程言笑所有的語言都哽在喉嚨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許魏澤的話很直白,直白的讓她毫無反駁能力。
司機跟了十幾分鍾,程言笑也沒有要上去的意思,司機就又把車開回了許家。
“少爺,程小姐自己走了。”
許巍澤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隨她吧,多吃幾次閉門羹就死心了。”
……
滴答滴答———
下雨了。
雨勢來的又猛又急,程言笑跑到屋簷下的時候衣服都已經被淋濕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