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燈,厚實的窗簾隔絕了外麵的日落的夕陽餘暉,房間裏昏暗一片。
‘雪球’藏在床底,明亮的眼睛看著言笑,想要靠近,但又不敢,顯然是對那樣的言笑感到陌生。
程言笑坐在門後牆角的地上,整個人都縮成小小一團,雙臂抱著膝蓋,臉埋得很低。
焦躁、不安、一種無法形容都空虛……
她控製不了自己對那些東西渴望。
就好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咬著她的身體,那疼要不了命,隻是惠讓她更加的煩躁。
腦袋裏亂糟糟的,一群蜜蜂蚊蟲不停動物嗡嗡嗡,漸漸轉變成巨大的轟嗚聲,仿佛要震碎她的耳膜。
“程小姐?程小姐?陸先生打電話回來了,讓您接……”
王姨小心翼翼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程言笑的身體輕微顫抖了一下,腦袋埋得更低,似乎是想把自己藏起來。
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王姨對電話那端的陸晏離說,“陸先生,程小姐好像睡著了,我叫不醒。”
程言笑從來都不會這樣,哪怕是身體不舒服,也不會不理人。
陸晏離臨時改了行程,拿著車鑰匙往辦公室外走,“你直接進去看看。”
王姨推門,打不開,她這才感覺到不對勁,連忙告訴陸晏離,“程小姐把門反鎖了!”
陸晏離下顎緊繃,黑眸底層似有寒冰凝結,走路的步伐都加快,原本跟在他身後的秘書都跟不上了。
“找鑰匙開門,如果還是推不開也不要硬闖,就在門外守著。”
他吩咐王姨,沉靜的嗓音裏隱著旁人不易察覺的情緒,幾乎是小跑著進電梯。
秘書在最後一刻跑著跟進電梯,氣喘籲籲的開口,“陸總……”
“往後推,”陸晏離直接吩咐。
“可是……李總那邊已經跟您約了五次了,如果這次再推可能不太好。”
陸晏離淡漠的目光掃過去,秘書識趣的閉嘴。
電梯到一樓,陸晏離甚至連等司機的耐心都沒有,自己開車回去。
車速快的驚人,幾次被交警攔下。
到達程家別墅外,陸晏離連車鑰匙都沒有拔就直接進屋。
邊走邊問,“門打開了麼?”
“打開了,”王姨點頭,語氣焦急緊張,“但是程小姐好像就在門後,我不敢太用力。”
陸晏離臉部弧線緊繃,急促的步伐猛然停住,轉身大步走到後院。
從背影看,他每走一步,周圍的戾氣就越重一分。
傭人搬來梯子,陸晏離從陽台翻進二樓程言笑的房間。
他推開那扇玻璃門,再推開厚重的遮光窗簾。
前幾秒鍾,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咣當——”
腳尖提到地上散亂的雜物撞在牆角,原本藏在床底的貓驚得叫出聲,快速的竄到裏麵的隔間。
陸晏離站穩後,走到床邊打開了床頭的燈。
視野變亮。
他轉身靠著門坐在角落的程言笑,心髒猛得一陣抽疼,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
陸晏離還沒有走近,程言笑就已經捂著耳朵往牆角縮。
“把燈關了,你出去,阿離……別看我,你走,求你……別看我……”
已經不是她原本的聲音,哽咽又沙啞,很難聽。
柔和燈光下,她的手背滿是牙印,幾乎都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