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元的話音落下,那邊的錢德福皺了皺眉頭道:“隊長,現在東麵還沒有日偽軍的蹤跡,咱們是不是立即向東突圍?眼下從周邊的日偽軍行動態勢來看,他們明顯是采取三麵擠壓,最終進行合圍的戰術。”
“這麼一片山區,各方麵的日偽軍行動,肯定不會那麼的統一。眼下東麵還沒有出現日偽軍,很有可能說明他們的合圍圈尚未最後完成,留下了一定的空隙。咱們是不是打一個時間差,利用這個機會向東突圍?”
“八鬆嶺麵積雖說不小,可這南北縱深太狹窄了。眼下日偽軍已經堵住咱們向西,進入太嶽山區的路線。咱們這裏不動,早晚會被日偽軍發現的。與其到時候困守在這裏,還不如冒險博一下,向東或是向北突圍。”
對於錢德福麵對著三麵合圍過來的日偽軍,明顯有些焦躁的表現,李子元卻是搖頭道:“老錢,你是老兵了,應該明白打草驚蛇的道理。咱們的老根據地是哪兒,就在東麵的山區。小鬼子幾個方向都拉開了搜索線,唯獨東麵沒有任何動靜,你說這正常嗎?”
“如果鬼子在東麵設置了重兵,讓開南麵甚至那怕是北麵,我都會冒險一搏。但眼下卻恰恰是東麵,其中才最可能會有詐。東麵是什麼地方,隻要咱們進入太行山區,那可就是龍躍大海了。”
“老錢,鬼子現在不怕咱們撤入潞東,也不怕咱們向西進入太嶽山區,唯獨最擔心的就是咱們撤回壺北東部山區。而現在卻偏偏在他們最擔心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動靜。在其他的幾麵都是大張旗鼓的開始搜山,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隻能說那個洛合勘四郎已經失去了耐性,不想在這麼大費周章、浪費兵力的四麵搜捕。改為采取打草驚蛇的辦法,在三麵虛張聲勢,逼著咱們向他們設好的圈套裏麵鑽。咱們向東撤退,正好和他們的心意。”
“現在在東麵咱們回撤的必經之地上,他們肯定已經是張網以待了。別忘了咱們早上打完那一戰之後,東麵的公路上日偽軍大量軍車行駛,搞出的煙塵來。現在早上動靜最大的方向,眼下卻沒有任何的動向,這其中貓膩就怪了。”
“與其到時候亂鑽,還不如就在這裏隱蔽待機。早上打的那一戰,對我們來說很突然。但是對於日偽軍來說,一樣可以說是很突然。從早上到現在,之所以日偽軍一直沒有大舉進山搜索,唯一的可能是他們就在調兵遣將、調整部署。”
“我的意思隻有一個,在眼下我們還不適合與日偽軍硬拚的情況之下,還是要盡可能的隱蔽待機。我們在壺北西部上黨盆地地區,已經捅了他幾家夥。估計洛合勘四郎不管情願與否,現在在西部地區都要保證一定兵力。”
“而東麵從眼下我們所在的八鬆嶺地區,一直到南麵整個壺北境內太行山區與上黨盆地交界處,他還要留下足夠的封鎖兵力。你想想他們此次對八鬆嶺的搜查,他們還會派出多少兵力來?”
“咱們如果還想向東突圍,現在絕對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單憑表麵上暴露出來的情況就輕易的下決心,就隻能自己將自己送到日偽軍的虎口裏麵。這個時候咱們各級當幹部的,必須要首先沉住氣。”
說完,李子元看了看周邊的幹部沉穩的道:“你們馬上去準備,一定要控製部隊,尤其是新兵的情緒,等待我的命令。記住,這個時候我們與日偽軍之間,比的就是誰更能沉住氣,誰更能穩得住心神。我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敵在明、我們在暗。”
在其他幹部分頭部署之後,李子元叫住了劉連明道:“老劉,我把傷員還有後路就交給你了。你小子給我機靈點,別讓鬼子抄了咱們的後路。還有我那個老姐,我也交給你了。她不僅是我的親人,還是咱們傷員的希望。”
聽完李子元的話,劉連明鄭重的道:“隊長,請你放心。就算俺們全部都犧牲在哪,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證傷員和李醫生的安全的。在需要的時候,就是綁俺也會將李醫生給綁走的。可就是你的那個姐姐,在必要的時候俺不一定能搞定她。”
看到劉連明腦袋上的傷口,李子元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他來到傷員的隱蔽地,找到了正在不斷檢查傷員狀況的李子筠道:“二姐,日偽軍現正在向這裏四麵合圍過來,形勢並不是很樂觀。”
“現在我將你還有這些傷員,都交給劉連明負責。我希望到時候,你可一定要服從他的命令。讓走就走、讓停就停,可千萬別耍你那個大小姐的脾氣。咱們那個爹雖說混賬了一些,可也是戎馬出身,軍隊的紀律你並不陌生。”
對於李子元的特別交待,李子筠翻了翻白眼道:“老五,這些屁話還用你給你老姐我,特殊的在交待一番?你真的當你老姐,是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就算不提家世,可你也別忘了,你老姐我在盧溝橋事變的時候,還參與搶救過二十九軍的傷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