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自己落到了土匪手中的李子筠,還打算一旦這些土匪要淩辱自己,自己就一頭撞死。結果卻沒有想到這些土匪是八路軍,更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裏見到了自己的親弟弟,而且這個分別多年的弟弟,居然還是這些人的隊長。
隻是在度過最初的驚喜之後,李子元今天的表現,卻是讓整個家中唯一還惦記著這個弟弟的李子筠,感覺到異常的陌生,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自己印象中的那個敏感、多愁的弟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麵對危局表現的冷靜、沉穩,看起來根本就不像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雖然沒有上過戰場,更沒有經曆過敵後戰場殘酷的反掃蕩作戰。但畢竟是軍人家庭出身,自幼就像是一個假小子一樣的李子筠,對戰場上的很多東西還是明白的。就今天的情況,李子筠認為李子元在處理上,並沒有任何的差錯。
自幼對別人說一句話都很敏感的李子元,今天在這種態勢之下,居然表現的如此冷靜。這無疑讓李子筠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冷靜的遊擊隊長,居然是自己那個多愁善感的弟弟。
李子筠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這些到底經曆了什麼。盡管她很想知道,可惜形勢的發展,讓兩個人並沒有太多的機會深談。而且李子元的態度,也明顯也不願意與自己談這些年的經曆,這讓李子筠卻反倒是更加的好奇。
不過李子元雖說不願意多談,但自幼便有一種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都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決心的李子筠,還是決定先跟李子元他們混一段時間。反正一時半會也過不了封鎖線,過不了封鎖線也就去不了大後方。
與其在同學家幹等著,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先摸清楚自己這個弟弟,這些年的經曆比較重要。而且今天的經曆,讓李子筠好奇的不單單是自己這個弟弟的經曆,更有一種對這支隊伍的好奇。
她更好奇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隊伍,居然能培養出這些鋼鐵意誌,麵對著巨大的痛苦,居然沒有發出一聲慘叫。眼下對八路軍這支隊伍,還有李子元這個弟弟,都產生了極端好奇心的李子筠,下定決心和李子元混一段時間,好好了解一下他們再說。
靜靜的看了一會此時閉目不知道是在休息,還是在閉著眼睛想什麼的李子元。李子筠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更需要她的傷員那裏。至於李子元吐出的那口鮮血,李子筠倒是放心了許多。
在這件事情上,她並未欺騙劉連明。幾個被俘的部下,在李子元麵前被狼狗活活咬死。雖說李子元以最冷靜的方式處理了,但他心中卻遠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這件事情的刺激,讓李子元心頭一直壓製著一口氣。
這口血噴出來,雖說表麵上看起來很嚇人。但這口血卻是將李子元,心頭累積的東西給釋放了出來。那才會讓人擔心。現在李子元的脈象平穩了許多,讓他休息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李子筠回去照顧傷員,而李子元又閉目一聲不吭。所有的戰士也都沒有人說話,不是默默地坐在那裏擦槍,就是靠在樹幹上休息。除了做好警戒的劉連明之外,整個山上這塊隱蔽的山坳裏麵顯得靜悄悄的。
不過包括李子筠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李子元這一閉眼,就是幾乎整整的一天。直到黃昏的時候,李子元才站起身來,走到一個視野略微開闊一些的地方。舉起望遠鏡借著夕陽的餘輝,不斷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良久,才放下望遠鏡,將錢德福找了過來。
在錢德福到來之後,李子元將手中這具大倍率望遠鏡遞給他後,指著西南的兩個山頭道:“老錢,你看看東南方向五百多米外的那個山頭上,偶爾晃過的亮光,是不是刺刀在陽光下反射出來的?”
接過李子元遞過來的望遠鏡,錢德福順著李子元手指指向的方向,仔細觀察了一會後道:“隊長,你說的沒有錯,這一閃而過的亮光的確應該是刺刀反射出來的。那個方向,應該有人隱蔽在山上的樹林之中。”
“如果不是夕照日頭正好照射那個方向,晃過刺刀偶爾反射出來光線,一般人根本就察覺不出來那個方向還藏著人。而且從那裏的情況來說,應該隱蔽著一支軍隊,因為那種光隻有步槍上的刺刀才能發出來。咱們當兵的,對這個都不陌生。”
“咱們部隊都在這裏,沒有在那個方向部署兵力。這周圍也沒有咱們的部隊,那個方向如果真的有人的話,隻能是隱蔽在那個方向的日軍。難道這些小鬼子,真的沒有撤走而是繞了一圈又回來準備打咱們的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