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亂七八糟的人湊到一起,這能有戰鬥力才怪。最關鍵的是那些國軍俘虜,能不能服從自己命令?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與日偽軍遭遇,一旦這些人不能服從命令,到了戰場上亂套那就誤了大事了。
再說,自己還要返回壺北西部平原地帶。在敵占區核心地帶活動,需要的不是多少人、有多少條槍。你手下的兵力再多,就是來一個團,還能跟鬼子一個聯隊硬碰硬?在這種情況之下活動,需要的就是精幹。
他們五百多人與自己的一百多人,加在一起足夠一個簡編團建製。人數是多了不少,可這戰鬥力恐怕還不如原來的自己那一百多人。而且這麼多人集中到一起,目標更大了不說,給養也難以解決。
現在壺關的日偽軍,大部分已經被抽調到壺北西部地帶,正在清剿自己。他們自己去找壺關獨立營,比跟著自己要安全的多。隻要找到壺關獨立營,他們的安全也就有了保證。實在不行,可以向平順方向撤退,去找四分區司令部嗎。
隻是看著幾乎所有人,都用目光看著自己,李子元一時多少有些心軟了。猶豫了一下,李子元對著國軍俘虜中的一個中尉招了招手,將他叫到了自己的身邊。又把曾生和馬永成找到身邊,大家坐下來開一個會。
等到幾個人坐下後,那個中尉看著麵前的李子元,又看了看邊上的馬永成,有些尷尬的咽了咽唾沫道:“幾位長官,這次我們與馬長官的衝突是上司決定的。我們奉命出來征糧,看到馬長官帶著幾大車糧食,我們營長就動了心思。”
“鬼子這次大掃蕩,雖說主要是針對你們,可對我們的掃蕩力度也不小。我們一個團剛從鬼子的合圍圈裏麵衝出來,全軍上下已經將要斷糧了。現在日軍掃蕩,老百姓都在跑反。我們又沒有你們那種嚴密的地方組織,歸屬二戰區管轄的壺關縣政府對我們也不是太理會。”
“他們征集到的糧食,都優先給二戰區駐在壺關境內的一個團。至於我們在他們那裏,要點補給相當的困難。我們營長劫了你們的糧食,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不能看著兄弟們活活的餓垮吧。結果,沒有想到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鬼子這次對我們掃蕩的力度,也相當的大。我們的老部隊,現在不是撤往陵川,估計就是撤到林縣了。您就是放我們走,估計我們也找不到老部隊了。我們連一支槍都沒有,要是跟鬼子遭遇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你們就算不找我們算後賬,我們遇到鬼子也活不下來。長官,咱們都是抗日的中國人,你們不能在這個時候見死不救。我們這次與你們搞摩擦,可不是我們自己的主意,我們也是服從上司的命令。”
“我們雖說劫了你們的物資,可我們沒有想殺你們的人、也沒有為難你們,當時就想著找一個安全地方就放掉你們的人。我們這個軍是雜牌軍、不是中央軍嫡係部隊,犯不上和你們搞那麼的僵。
“您想想,當時的情況,要是不遇到我們,他們可就直接麵對的是鬼子了。我們與馬長官遭遇後,也就一個多小時後就與日軍遭遇。這麼短的時間,他們還帶著那麼多的物資。即便避開我們,也根本躲不開日軍。在戰俘營的時候,我還保護過你們的這位馬長官。”
聽著這個中尉的解釋,李子元擺了擺手道:“之前的事情,我暫時不想再提。現在咱們坐在一起,是在研究怎麼樣安全的撤離。之前的老賬,我現在沒有那個精力去翻。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們的那些人能不能服從你的指揮。”
“我也算是和你們打過不少交道了,知道你們的部隊之中人事比較複雜。我不知道你在那邊是什麼職務,我就想知道你們的那些人,你能不能指揮得動。要想跟我們走可以,但是你們必須要服從我的命令。記住,是令行禁止。”
李子元的話音落下,這個中尉站起身來道:“我叫何三亮,在那邊是連長。參加過臨沂會戰,純粹的行伍出身,不是中央軍的那些學生官。這些人在那邊的時候,就是我們一個部隊的。雖說不是一個連的,可也是一個營的。在服從性上,絕對沒有什麼問題。”
“隻要長官指到那裏,我們就保證打到那裏。在返回自己部隊之前這段時間,我們保證服從命令。我也相信長官會一視同仁,絕對不會拿我們當炮灰使用。長官沒有掀前賬的行為,讓我們還是相信長官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