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長自顧自說著,也沒有管李子元聽完這些話之後,臉色變化多彩。對於他來說,既然話已經說了出來,那就幹脆來一個抵掉。有些東西,早一點說清楚好還是恰當一些的。而且老班長也覺得,李子元現在也該到了敲打、敲打的時候。
自己這些年來,雖說隻是一個炊事班長。從鄂豫皖時期就是炊事班長,到了川陝還是炊事班長。長征開始的時候,也被提起當過團供給主任。可因為部隊縮編,組織一聲令下就又回去當自己的炊事班長。
東渡黃河之後隨著部隊不斷的 擴編,上級也曾經想要提拔自己,但自己卻是拒絕了。理由是部隊現在有文化的年輕人越來越多,這些職務更適合那個有墨水的人。對於這位老班長來說,炊事班長這樣什麼都不用去想的工作,還是最適合自己的。
直到司令員和他提起,讓他下到李子元的部隊,幫著盯著點李子元他才下來。說是愛屋及烏也好,說是關心李子元也好。最終老班長還是決定下來,但司令員讓他擔任團供給主任的想法,他卻是堅決沒有同意。
在軍分區司令部他是司務長,下到李子元的部隊還是司務長。隻是在團司令部內,還兼了一個黨支部書記的職務。雖說隻是一個連級幹部,但資曆可謂是相當的長。甚至在整個軍分區來說,也是資曆最深的一個。
就連司令員都是他當初帶出來的兵,這個資曆沒有人能比的上。資曆深也就意味著對很多東西,了解和掌握的多,對於某些事情看的也就相當的深。不願意當官是自己的想法,但職務沒有上去並不意味著這位老資格的人,對很多東西部明白。
這也是當初司令員讓他下來的真正用意,就是讓他看著一些。李子元違反紀律不是一次兩次了,上級盡管也知道將他自己仍在敵情複雜的壺北,既沒有給調撥武器,也沒有給調撥部隊。如果他老老實實的完全按照紀律來,別說發展與壯大,就是生存都是問題。
但有些事情你小打小鬧的,上級也知道你是為了生存,可以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但上級也得讓你明白,也不是完全沒有底線的,對於某些做法的容忍度還是有限的。你李子元有些事情,不能一再的越過底線。
司令員讓老班長下來,就是給李子元把關外加看著他,別真的哪天把天捅了一個窟窿。到時候後果,就真的難以彌補了。李子元未經過任何的請示和批準,將劉雁來推到縣委書記的位置上,雖說隻是代理,但已經嚴重的違反了政治紀律。
一個縣委書記的任命,就連地委都沒有這個權利。你李子元未經請示彙報,就敢擅自任命一個代理書記,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利?盡管這事師兼軍區政委進行了冷處理,在經過調研之後也給予了正式任命。
可李子元在這件事情上的做法,在整個根據地都引起了極大的非議。很多幹部,都對李子元這種做法不以為然。某位領導在會議上甚至公開嚴厲批評這種做法,提議追查到底並給予責任人嚴厲的處分。最後還是政委說了話,李子元才有驚無險的渡過那一關。
分散活動,不是讓你關起門來在自己稱王稱霸的。李子元太年輕,全軍區最年輕的團級軍事主官。帶兵打仗是有一套,但有些方麵確切的說是在政治上,還是有些不讓人放心。倒不是說這個家夥會叛變,不是一個可靠的人。
說是在政治上不讓人放心,是因為李子元這個家夥,在有些問題的考慮上還是比較欠妥,甚至是相當的衝動。到底還是年輕,做事雖說有衝勁,但有些過於不顧後果。在司令員看來,有老班長替他把關,還是比較合適的。
肩負這個任務的老班長,今天既然已經說開了,那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叮囑大李,不要讓任何人聽到自己與李子元之間的談話。有大李在門外看著,老班長還是放心的。
老班長並未在意李子元聽到自己說的這些話後,臉上的表情是什麼。點燃一顆煙後,老班長歎了一口氣道:“那次要不是那次我找保衛局的一個老戰友,說你隻不過是一個孩子。那些私下裏麵的嘀咕,隻不過有些吃不了苦,要說動搖軍心那是過了。”
“跟一個孩子較勁,多少有些丟咱們的臉。一個剛參軍的半大孩子,思想上有些波動正常。保衛局的那個人,才沒有追究你的那番胡說八道。我拉下老臉替你求情,恐怕那次你小子就危險了。”
“你當保衛局的人都是吃幹飯的啊,就算當時肅反已經基本上停止了,可你小子當時典型動搖軍心的舉動,處理了你還真不過。大家都爬了那麼多的雪山,有些雪山甚至不止爬了一次,就你小子知道爬雪山危險那。”
“不過你小子也算可以,在三過草地之後表現一直都很出色,再也沒有想起過逃跑。就算是在甘肅境內負傷掉隊,最後還是跟了上來。到了陝北之後,也一直表現的都很出色。從戰士一點點走出來,一直到現在成了團級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