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子元看來,這些偽軍要是但凡有點良心,能講那麼一點信譽,當初也就不會賣國求榮投靠日本人了。這些人都是首鼠兩端、欺軟怕硬的人物,和這些翻臉比翻書都快的人講信譽,那無異於與虎謀皮。
當然這些偽軍如果真的被打得徹底不敢張揚,倒是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但李子元總感覺這個王鐵石現在之所以老實下來,是在暗中積蓄實力。現在想要自己和其他偽軍鷸蚌相爭,以便他最終漁翁得利。他也許不怕自己,但他會擔心捅了天,惹得主力去收拾他。
那個王鐵石也許怕自己報複,不敢親自出手。可他都不用親自出手,隻要他將消息泄露給劉開山的便衣隊,或是那個偽保安獨立師。這兩部急於與他爭功的偽軍,自然會替他出手解決問題的。
王鐵石這個人陰險、狡詐,能在這長治、壺北、潞東地區翻雲覆雨這麼多年,而一直都沒有倒台。日軍調動如此的頻繁,也沒有見到他被舍棄。對於這樣的人你要是不防著,早晚得被他狠咬一口。
更何況自己與他達成的那份暫時互不侵犯的協議,隻不過是一個口頭協議而已。這種所謂的協議,脆弱的連張紙都不如。自己都沒有打算遵守,更何況你還能指望著一隻凶狠又交換的餓狼去遵守?
自己那多次將他打成了落湯雞,幾次抄了他的老家。讓他損失了大批的財物和武器裝備,他不會存心想著報複自己才怪了。要是在加上自己,呃,是也算是一種奪妻之恨。估計逮到機會這個家夥,將自己大卸八塊都不帶解恨的。
所以,李子元再三要求過往王鐵石防區的部隊和幹部,一定要多加小心。來往的時候,非到萬不得已,盡可能的選擇夜間行動。身上也一律不許穿軍裝,武器都要頂上火。總之在經過那個家夥防區的時候,一切越是小心越好。
不過這段時間周邊的態勢顯得很平靜,但李子元卻是相當的忙碌。部隊的訓練要抓,農業生產也不能停下來。雖說接任團供給主任的老班長,接過張子健原來分管的生產這一攤,但是很多的東西還要李子元親自抓。
另外,李子元時不時的還要下部隊蹲點,檢查部隊訓練、生產以及群眾紀律執行情況。隻是原來分管主要與壺北地方幹部打交道的張子健調走,錢朋又對壺北地方幹部不熟悉,這件事情隻能李子元親自來抓。
在這段期間,常娟就好像真的不想見李子元一樣,每次軍地雙方需要合作,或是需要聯係的時候都是派別人來的,自己雖說也就在壺北境內,但根本就不露麵。等到劉雁來八月份學習回來之後,每次來的都是劉雁來。
而劉雁來每次來,都沒有給李子元好臉色,這讓李子元非常的鬱悶。還有雖然在那一夜之後並沒有纏著李子元,可時不時也投來哀怨眼神的唐翹,也讓李子元很是有些頭大。經過再三考慮,李子元還是決定讓錢朋與唐翹談談,送她去軍區總醫院學醫。
作為一名護士,本身就有雄厚的醫學底子,學起醫生來肯定要比一般新人強。如果僅僅作為一名衛生員或是護士,那麼在眼下部隊醫生還相當匱乏的情況之下,唐翹的底子就真的可惜了。
當然,李子元送唐翹去學醫,除了不想讓她本身就很好的底子荒廢之外。還有一點很關鍵,那就是李子元想好好的冷靜一下。至少考慮一些事情的時候,可以避開唐翹那幽怨的眼神。不過李子元也知道,自己這麼一勸非弄巧成拙不可,所以他才委托錢朋去談。
對於李子元的這個要求,錢朋答應的也相當痛快,落實的速度也快。隻是在錢朋找唐翹談完話後,唐翹卻是在當天夜裏麵就找到李子元。唐翹來找李子元的時候,臉上雖說很平靜,可神色中很是有些憂鬱的情緒。
在有些敏感的察覺,眼前這個全團唯一女兵與團長的關係,好像多少有些不一般的張玉虎,在接到李子元示意之後馬上走了出去。直接走到院門外,站在門外放起哨來,擺出一副誰也不讓進的架勢。
等到張玉虎出去之後,唐翹看著李子元良久,才低下了眼皮道:“讓我去軍區總醫院學習,我知道肯定是你的主意。我好像一直都沒有糾纏過你,可你難道就這麼不想在見到我,就這麼想要把我給趕走?”
“其實你大可不必的,隻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就可以離開,並可以保證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團長,我隻希望聽你說出你的真心想法。哪怕就是在哄騙我也好,給我一個小小的理由。”
聽到唐翹有些幽怨的語氣,李子元將她拽到凳子上坐好,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後才道:“我要是不想見你、趕你走,就不送你去軍區總醫院學醫了。你是護士出身,受過專業的護士訓練,本身就具備深厚的醫學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