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鐵石還想著討價還價,但在失去了耐性的獨立步兵十四旅團長,吉川喜芳少將架在脖子上的軍刀威脅之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盡管他現在並不怕這個吉川喜芳少將,但畢竟這個粗魯的家夥背後,還有整個第一軍。
為了擔心這個家夥耍滑頭,表麵上應承下來,在戰場上故弄玄虛。最後還是把最重要的擔子放在自己身上,讓日軍替他去衝鋒陷陣。深知這些偽軍將領好耍滑頭的吉川喜芳少將,還派出了駐紮在壺北縣城的獨立步兵第二四三大隊長,指揮一個步兵中隊親自坐鎮一線督戰。
派出的炮兵在作戰計劃之中,炮口除了對付八路之外,偽軍也是其中的一個目標。參戰的日軍炮兵,甚至接到一道秘密命令。如果那些偽軍畏懼不前,他們的炮彈將會直接落到這些偽軍身上。
至李子元召開的第三天後,在親自趕到壺北的吉川喜芳少將的催促之下,王鐵石調集了自己的大部分兵力。除了留下特務營一個連固守平川之外,六千多偽軍傾巢出動,向著礄口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
當這場被幾十年之後,稱之為整個晉東南大局決定之戰拉開序幕,是以分別從平川、潞東、落馬出動,三路齊頭並進的日偽軍,一路踩響地雷為開始的。誰也不知道八路軍,是什麼時候,是怎麼在日偽軍的眼皮子底下,把地雷埋到了落馬和平川外圍的。
但當第一枚地雷被踏響之後,伴隨著這些日偽軍一路的,都是沒完沒了的地雷陣。原本還算整齊的行軍序列,被炸的七零八落、亂七八糟。路中間有地雷,路邊的草叢裏麵有地雷,就連灌木叢內都掛上了地雷。
一路上,到處都是被炸的缺胳膊斷腿的偽軍。為數不少的偽軍士兵,剛剛出據點就被抬了回去。好在王鐵石也不是無能之輩,在被地雷炸的暈頭轉向之後。讓人趕來幾群羊走在前邊,付出了上百隻羊的代價,才總算擺脫了沒完沒了的地雷。
等到被炸得死傷不輕的日偽軍,總算挺進到了礄口外圍的時候,卻發現問題還要糟糕。預設的炮兵陣地,火炮剛推進去就炸響了。山炮雖說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損壞,但是炮車卻被炸壞了。牽引火炮的騾子,也被炸死炸傷了好幾頭。
一門山炮的左軲轆,被炸的飛了起來。最倒黴的是迫擊炮兵,一門迫擊炮剛剛把底板放在地上,正在架設炮管的時候。地麵突然發生了爆炸,底板連同正安放炮管的炮兵,被炸的死傷一地。
那邊的已經安裝完畢引信的炮彈,結果放到地上沒有發生問題,兩枚也沒有問題。但是第五枚放上的時候,地麵下卻發生了爆炸。連帶著碼放整整齊齊的炮彈,一起殉爆了起來。正在忙著給炮彈安裝引信,碼放炮彈的炮兵被炸的死傷一地。
這邊的炮兵被炸的不輕,那邊正在架設重機槍的機槍手,也發現自己麵對局麵並沒有比炮兵好多少。八路視乎把所有適合架設重機槍的開闊地,都埋設了各種的地雷。重機槍剛一架到作為掩體的土堆上,土堆就發生了爆炸。
這挺二四式重機槍,直接連人帶槍被炸的頭破血流,水冷套管就被炸成了蜂窩煤。所有人都搞不明白,明明已經清掃過的地方,怎麼還能有地雷?工事是到這裏現挖土構築的,挖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怎麼這槍架子一架上,就發生了爆炸?
所有的日偽軍都搞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所有設置炮兵陣地地域,兵力集結地、進攻出發點,重機槍的火力點所在位置,都已經明明由工兵清理過一遍了,怎麼還到處都是該死的地雷?
判斷出這些東西,隻要有合格的參謀和炮兵指揮員,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問題是,這些地雷是怎麼逃過工兵清理的。要知道,為了這次作戰第一軍從河南特地調來了一個工兵中隊。
現在這個工兵中隊,除了缺胳膊掉腿的大半個中隊,剩下的工兵鑒於一路上的遭遇,便在督戰的日軍大隊長要求之下,將整個預設炮兵陣地,兵力集結和進攻出發地域,以及重機槍火力點徹底的清理一遍。
日軍工兵的專業素養,這一點不用懷疑。一向在某一單獨領域,好鑽牛角尖的日本軍人,無論哪個軍兵種在自身專業素養方麵都是高素質的。在加上極度的敬業精神,不可能清理不出這些地雷來。
隻是被炸到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工兵素養的日偽軍不知道,李子元埋設的這些地雷,雷殼大部分都是木製的。再加上真假地雷混雜到一起,真雷上邊埋設著假雷。部分鐵雷外表也用一種特殊的黏土包裹上,進行了特殊的處理,他們的磁性探雷器根本就探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