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未停,時間流逝。
坐在窗邊靜等,就在天快黑的時候,打電話給我的那個人,終於出現了。
他的衣著幹淨,未沾半點兒雨露,短發似乎打理過,顯得有些精練,依舊是那般稚氣未脫的帥氣,隻可惜多了兩個厚厚的黑眼圈。
來人一屁股坐在我對麵,齜牙笑了笑,“嗨,好久不見啊~”
聞言我依舊斜著頭靠在沙發上,望著窗外雨景,沒應。
忽然想起張佛給我的盒子,我緩緩回過頭,看向旁邊放著的木盒,拿起,放在茶幾上。
“這是什麼?”
動作未停,我依舊沒理他,麵無表情的將盒子打開。
盒蓋對著沉墨,他看不清盒子裏麵有什麼東西,我眉頭微微一皺,手一扭,附又將盒子蓋上。
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就在這時,望著窗外的我眯了眼,確定雨中不遠處那微閃微閃羸弱的光確實是我放出的追蹤百靈鳥,立馬起身,“服務員,買單。”
“喂!我才剛來…”“我現在有事兒,沒空和你鬧!”我麵無表情的打斷了沉墨的話。
他愣了一下,下一秒雙手抱胸緩緩往後靠,嘴角慢慢勾起,齜牙,“有事兒啊?不跟我鬧,成啊,我跟你鬧好了。”
刷了卡,我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任由沉墨跟在身後。
廣場內的冷氣開的有些低,就像墳場一樣陰氣嗖嗖的,涼爽得緊。
外麵依舊大雨傾盆,絲毫沒有停止的驅使,偌大的廣場,總會有那麼一兩個超市,這麼想著,我隨便問了個廣場的工作人員,問到地址直奔超市選購雨傘。
廣場裏麵的東西多少會比外麵貴上那麼幾塊錢,如果是平常我可能會心疼,可現在,事態緊急,沒那閑工夫。
剛打開傘準備出去,沉墨一下子竄了過來,和我一起肩並肩站在傘下,見我回頭,他還笑了笑,露出一抹瑩白的牙。
我麵無表情的瞄了他一眼,“跟上。”
說著,抬腳往前。
沉墨看不見飛在半空的百靈鳥,再加上追蹤符化成的百靈鳥本是虛幻,雨露直接穿體而過,怎麼可能被發現。
跟著走了許久,發現它根本沒有停下來的驅使,我招手攔了一輛的士,然後和沉墨一起坐了上去,我一邊說,司機一邊順著我的指示往前開。
一路上沉墨都一聲不吭,乖的很,隻不過時不時的往我的視線望去,想要找出什麼端倪。
在車上待了將近兩個鍾,光堵車都堵了一小時,當我們下車之後,是一家很偏僻的醫院大門前,看樣子已經廢棄許久,像是民國時期建成的舊址。
傾盆大雨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轉為小雨,現如今已經轉換成蒙蒙細雨,隨時都可能停的那種。
百靈鳥到了某座舊址大門前之後,就化作一陣輕煙,消失了,僅留一張發白的符紙緩緩從半空中飄落至地麵,被雨水打濕,和普通紙張沒什麼分別。
沉墨比我快一步,當我把錢給司機之後,回過頭,就看到散盡靈力恢複成白紙的追蹤符,靜靜躺在他的手心。
“東西哪兒來的?”小心翼翼的求知從眼眸散發,沉墨的眼神裏有些驚喜,那是遇見喜愛之物所會散發出的光。
我扯了扯嘴皮,皮笑肉不笑的從他手中抽出,放回包裏,做好一切之後,看了他一眼,撐著雨傘轉身向著大門內走去。
“你猜啊~”
雨水衝刷過的實木大門,暗青色,布滿了深綠色的青苔,一道嬰兒手臂粗的鐵鏈掛在上麵,鏽跡斑斑,濕潤,似乎被遺忘了很久。
隻是幾秒時間,從路口走到距離不到五米處路邊大門位置,太陽已然落下。
這家醫院坐落位置很偏,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綠樹草坪,門前不遠處是一片湖泊,很小很小,因為前段時間的大雨,似乎是幹涸的小凹洞填滿了水。
地平線邊緣的雲層被太陽的餘光照耀得通紅,火燒雲,都是美的。
雨後的氣溫有些涼爽,風一吹,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雞皮疙瘩起來了。
沉墨跟在我身後,蒙蒙細雨落下,他的發絲有些濕潤。
原本還嬉笑的他,越靠近那舊址大門,他的眉頭就越是皺得更深。
當沉墨伸手拉住我的時候,我回過頭,一臉不解,大門距離我們,也不過隻有半米的位置,抬頭,就能看到它的牌匾。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視線往上,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木氏坐堂?”
“林氏坐堂。”
下意識的呢喃出聲,就聽見旁邊沉墨低聲開口,我將視線移到邊緣地帶,果然看到一旁被爬山虎遮住半邊的木字露出個小尾巴,點了點頭。
“林氏坐堂…你認識?”
如果不是熟人,不可能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幾個字是林氏坐堂吧?
畢竟爬山虎遮得那麼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