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不過我,我鬥不過他,在最後一秒,天神都閉上了雙眼,我還是沒有衝過去,指尖散出的神力纏繞成絲,卻終究快不過他墜落的速度。
—砰
鮮紅的液體從他的身體流出,瞬間暈染一片。
從我的角度,隻看見他靜靜他在地麵,血色的暈染就像是在他身下盛開了一朵巨大的花,紅的太令人刺眼,忍不住伸手遮擋捂住雙眼,卻又不得不透過指縫看清一切。
人死後,會有勾魂使者出現,可是,卻隻有蕭風吹過,寒冷刺骨,有的,隻有那人化作雲煙消散離開的畫麵。
沒有靈魂,隻是肉體的消亡。
鮮紅色的液體滲透地表的速度太快,瞬間掩入,殘留的,隻有那一節竹枝,翠綠的嫩葉高掛,風一吹,飄落。
消失了,言語仿佛還在昨天。
畫麵靜止在初見,青灰長袍,短發細碎,一瞬閃過的視線停頓在那腰間掛著的玉牌之上,終是看清了上麵的字眼,明明,隻是視線一掃而過,當初,都沒留下記憶的片段,此刻,卻清晰地就像在眼前。
—青
古老的字眼,隻屬於我和他兩個人的文字…
古怪的笑聲從唇瓣發出,響徹夜色,逐漸融入其中,笑聲不斷擴大,直至沙啞無聲。
許是風大了,露水重了,寒氣深了,我忽然覺得好冷好冷。
一夜之間,好像,什麼都變了。
焦家消失了,接連著,墨家,也從京市徹底不見。
上達高管,下達商賈軍士,統統消失,無影無蹤,就連別墅裏的十一隻,都像是我臆想出來的人物。
屋子幹幹淨淨,厚厚的遮塵布鋪著,電表未變,水閘大開,流出來的水濃黃漸清,就連空間裏麵的乾坤湖,也不過是一口井,唯一不變的是那井邊的竹林小屋,以及旁邊盛開的……碩大彼岸花…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
無路可走,也無處可去,手機裏麵的通訊錄幹幹淨淨,沒有聯係人沒有知心好友可訴說,回到學校,老師們見到我也是疑惑的眼神。
就像是…
當身份恢複最初的那一刻,一切,再次回歸原點。
我還是我,不是孟佳凝,也不是其他。
海嘯頻發,山體滑坡,火山噴發,大量的無辜生命喪失,冥府的枉死城瞬間湧進大批無辜枉死的冤魂,加劇了冥府的工作量,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最初的神,我的同伴。
每當我趕到一個地方,他就像是有所感應一樣,提前離開,我無法阻止,也沒有辦法卻阻止,隻是到處流浪,到處尋找,隻願,那些罪孽增加的速度,慢點,再慢一點。
本就墮落深淵,枷鎖再添,隻會讓他…更加罪孽深重…
“孟…”
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過頭,發現站在身後的冥王神情瞬變,公事公辦的舉動令我有些不喜,眉頭微微皺起。
“懇請您出手,在這樣下去,這個世界,遲早會被那位大人給毀了!”
“出手?”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無法笑出,我把玩著指尖的彼岸花,一片一片的花瓣扯落,灑下忘川河,神情落寞,“你說,我該怎麼出手?現如今,我連他在哪兒…都沒辦法感應…”
頓了頓,回頭。
“你說,就憑我,該如何阻止被邪惡覆蓋的初神?隻因我與他一般,也是這種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