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久的陰魂,還殘有天地間的靈氣,那是最純粹的本性,最純粹的力量,也是…最容易暈染白的黑。
額間青竹墨色暈染,在夜色中蒼白的臉頰之上,異常顯眼,讓人無法忽視不見。
他緩緩抬手,那遠處新墓之中的陰靈,被強製性從墓穴中牽引而出,瞬息功夫沒入指尖。
好似,額間墨竹顏色更幽暗了。
光華一閃而過,他嗤笑一聲,回眸淡淡:“這個身體還不錯,隻可惜凡塵雜質太濃烈,我花了好久,才完全淨化…
怎麼,我可愛的沙華,再次相遇,你不歡喜嗎?”
“嗯,或許你隻是高興過頭了…”
雙手張開,那懷抱好似能容納天地的溫暖,卻僅容一人而入。
好像被枷鎖捆在了原地,根本無法邁開雙腿,如果有一麵鏡子在前,那麼此刻的我一定顯得特別傻。
連城,哦不,青竹,他靜待幾秒,沒見我衝上前,很體貼的抬腳緩緩前行,步伐落入地麵那一瞬間,細小的灰塵半點未濺起,仔細看,那潔白鞋麵,與地表還有一定的距離,隻是會讓人錯覺他漫步前進。
“為什麼傷害他?”
語氣之中暗含不知是埋怨還是欣喜,就連我自己都沒有分辨出來。
他的雙眼琉璃,黑的那麼純粹。
雙眸彎彎,腳步未停,視線別說轉移了,連晃都不帶晃一下,直視我的雙眼。
“隻是看見了不該看的罷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話剛說出口,那人步伐停止了,他緩緩勾手,彈著指尖,那神情從容的仿佛天下毀於麵前都不改色,優雅,卻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血無情。
“哦?”他的尾音翹得很高,拉得很長,末,笑了,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笑聲也越來越大,那聲響,震天旱雷都再無法蓋過。
對視幾分鍾,卻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我隻看見,他笑著笑著,緩緩抬起了手,不遠處倒在地上的沉墨,忽然被陰風抬起,懸至高空,那晃動的幅度,仿佛隨時會落地,‘砰’的一聲,濺起道道血花。
“心疼了?”
“不過一律神魂罷了…”
與話音同時落下的,便是那懸至高空的身體,本能的,邁不開的雙腿,就像有了動力,我…衝了上去。
我不知道是怎麼與青竹拉開的戰鬥,不知道是以什麼心態卻和他鬥法,就像是牽線的木偶,本能從心而動,就像耳邊傳來的聲音,就像是那跳動的心髒最深處。
—保護他。
鮮紅的血液飄散在天地之間,滿眼的紅色與青絲纏繞,入眼的除了紅便是黑,可怕的氣息不斷加劇,明明是幾息時間不到,那人與地麵的距離瞬間縮小了十幾米,就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不斷拉扯著。
嗡嗡嗡的聲音,似有人在耳畔輕聲,可是,我卻隻看見青竹墨色的唇瓣一張一合,什麼也聽不見。
手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對於青竹的阻礙,我的心就像是燃燒的火焰被澆灌了一層又一層的燃油,不斷增長的氣息根本無法控製,到最後,一切又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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