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霏對於林葦芊的去向不肯透露分毫,並且她無視陸淏暄的警告,私自向媒體發布消息,說他們將會在下月結婚。
盡管陸淏暄極力想要封鎖消息,卻無奈柳雨霏背後有一股更為強勁的隱形勢力在阻撓他的動作,憑直覺,柳雨霏這次的靠山不是夏成喆,而是一個比夏成喆更有權力的男人。
會是誰?他百思不得其解。
更為令人疑惑的是,在這個消息鬧得滿城皆知並且有愈傳愈盛的趨勢之時,他的父親那邊卻是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靜觀其變完全不是雷厲風行的陸老爺子的風格。
這算是默許這樁婚事還是表明斷絕父子關係的立場?一切不得而知,他也不打算送上門自尋煩惱。倒是這個時候,他的母親關切地打來電話詢問是否確有其事。
“兒子,和雨霏的事情是認真的?”陸母握著聽筒皺起了眉頭,她不看好這樁婚事,不知他是不是又在胡鬧。
“媽,如果我真對柳雨霏有意,就不會等到現在。”陸淏暄平靜地說道。
“唉,兒子,有空就回來看看……”
陸母溫婉的話音像溫暖的水流,點點滴滴流進心裏,多日來的壓抑沉悶惆悵也被融化,心中多了幾許溫暖。
因為愛情而缺失的漏洞被久違的母愛親情而填補,如果,他不是一個已經23歲的成年男人,他多麼渴望還能像孩子一樣躲在母親的懷中痛哭一番,求得她溫柔的安慰。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媽,明天忙完了就回去。”
“哎!哎!”陸母連聲應著,激動地說不出剩下的道別。
電話掛斷,偌大的酒店套房又回歸到可怕的寂靜,這種沉默清寂可怕的可以吞噬人們所有的美好情愫,隻剩下悵惘淒清。
林葦芊第一次離開,留下八個字——洵有情兮,子不我即。雖然夏成喆的解讀是離譜的錯誤,卻不可否認,這是他支撐六年無望等待的唯一信念,是他絕望迷惘時唯一的信心和勇氣。
而這一次,他已經預感這又將是一場痛苦別離,再會無期。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她留下的東西太多太多,所有帶著他們共同記憶的東西,她一件都沒有帶走,決絕,並且義無反顧的離去。
手指再一次無意地劃過手腕上那串佛珠,心中似是期待又像是害怕,她,這次,是什麼意思?
又是一次命運的賭注。
陸淏暄想,他可以用第二個、第三個,甚至今後無數個六年去下賭注,賭她是愛他的,賭她是被逼無奈而離開,那麼,他會無怨無悔地按著之前的設想去構建他們溫暖的小家,和女兒一起等著她回家。
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賭注可以下,或許,林葦芊根本就沒有愛過他,真實的林葦芊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又貪慕虛榮的女人,這幾日的溫存,不過是她為他父親在報答他的幫助,她早就用他和柳雨霏做出交換,如果是這一種,他將輸掉之前所有癡心付出和他那一場自以為是的可笑愛情,他會輸的一敗塗地,輸掉曾經,輸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