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老者全身都有熱浪升降,劍身恰巧地停留在了胸膛一寸處,嗡嗡作響,霹靂四顧,便再也刺不下去。
老者這下反應過來,渾身震動,熱浪反撲,一股灼熱之氣席卷,方恒不由連連後退。
“如此精妙的劍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你今天注定要命喪我手!”老者聲音縹緲淡然,隨著這一聲飄然入耳,老者的身軀也猛地移向前,左手虛托,其中渾身熱浪旋繞而至,凝聚在手心之上,細看之下,竟是隱隱有火焰在掌心灼燒。這是化境內勁凝聚到極致的結果,能夠翻轉變化,化虛為實!
老者左手一抖,這團灼灼烈烈的熱焰便攸爾向前撲去,在他的操縱下,靈動敏銳,方恒迅速踏出大衍步,掐指一算,先入主了東南方位,碰巧與這熱焰擦肩,他險而又險地又踏出正北方位,這熱焰又恰巧貼著前胸劃過,端的是心驚肉跳。
在老者不斷操縱下,這熱焰連番接近方恒,卻都被方恒大衍步化解開來。
方恒可不敢硬接這道熱焰,這熱焰溫度甚高,灼金鍛鋼,似能焚盡一切。
“擁有如此劍法,還兼修有精妙的步法,倒是老夫小看你了。”老者冷哼一聲,將熱焰一拍,化作熱浪,四散開來,他輕輕一吸,這些熱浪便複歸胸中。
他與方恒已鬥了這麼一陣,見遲遲收拾不了方恒,心下也無再鬥下去的意思。
老者身形疾轉,大方步子踏出,幾個刹那便挪出了數十丈遠。
“救命!”那蕭兒連聲大喊,那老者也不管不顧,抄著這小孩便逃往遠處。
“賊人休逃!”方恒邁開步伐,迅速追上老者。
二人一起一落,就這樣在山頭間追逐起來。
其間險些遇上另外幾名皇子,卻都被老者精妙的身法,悄然避過。
方恒追逐在後頭,他大衍步邁出,不斷與老者拉近距離。
繞過重重樹林,二人逐漸靠近一處懸崖峭壁。
這峭壁高聳百丈,刀削斧鑿一般,切麵平滑,其上沒有半點抓握之處。
便見這老者腳下熱浪逸散,如同一輪利箭般射向高空,一躍便是十幾丈高。他半空中左掌往山壁一拍,接著雙腿用力前蹬,整個人隨山而起,再次騰空十餘丈。如此循環往複,他轉眼便就落到那處山頂。
方恒試了一下,他一躍頂多十丈高,手腳並用,借力蹬踏,卻也能維持兩三次不墜。
但兩三次之後,便因憑虛無力,不得不從山壁上墜落,哪怕借助了靈根力量,也隻能短時間騰空高一些,卻是因壁麵光滑如鏡,不能持續借力。
這老者顯然是化境武者,擁有內勁,能夠附著山壁上,才如煙塵般輾轉而上。
“小子,我倒是欣賞你的武功,隻可惜你武功再高,豈知境界上的差距!我且走了,你好自為之!”老者在山頂上哈哈大笑幾聲,隨後一個縱身,往另一頭躍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恒站在山壁之下,雙拳緊握,眼睜睜看著此人擄走皇子離去,卻是無可奈何。
“再是化境武者又如何,不得長生,功力再高深,也終究是過眼雲煙!”方恒心中如潮翻湧。
此番與化境武者對陣,也令他受益匪淺,心知自己如今境界底下,離初窺境尚有一些距離,若是他進入初窺境,便可以修習三升圖中一些基本的術法。他如今已經差不多將整幅圖參悟出來,一切水到渠成,如無例外,待他晉級初窺境時,便是去陳太傅與寧王府上奪取另外兩幅圖譜之日。
望著那聳入雲端的高峰,思慮良久,方恒這才緩緩收回眼簾,慢慢地自山坡上走下。
......
回音穀,一方平坦的草地,周圍十數名官僚坐於下方,在一方小平台之上,坐著皇上與王重效兩人。
“王重效,你果然不愧是我蕭兒的老師,一手棋藝倒是出神入化,連朕這樣的老棋手都覺得吃力。”皇上撚著一枚象棋,遲遲不欲落子。
而對麵的王重效卻是運籌帷幄,一副平淡隨和的態勢。
“容朕想想,這該下何方?”皇上垂目細思,冷靜地道。
過了片刻,他總算找準了方位,落下一軍。
正待王重效落棋之時,那邊煙塵翻湧,諸多皇子騎馬奔來。
這些皇子大多都是滿載而歸,侍從的馬上皆綁滿了獵物,甚至因為獵物過多,馬都累的屈身緩行,喘著粗氣。
“原來是皇兒們回來了,看來這場棋注定是平局了!”皇上哈哈一笑,心情甚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