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萬籟俱寂,整個遲府大院兒都似已睡著!暗淡搖曳的燭光照亮了整個書房,也照亮了遲瑞心裏的光芒,遲瑞還是在翻看著那本早已讀過百遍的書,書裏的每個字都如樂符般不斷地跳動著,本來書裏的每個字他都已經耳熟能詳,可在此時此刻,他卻一個字都讀不進去,因為這本書裏好像隻寫了三個字——顧知夏。
知夏的話一直在他耳際心頭不住盤旋,“這就是我一直牽掛的人,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可是他一直不懂我,不懂我的心!”這一字一句都讓他心如刀割!
他的思想、他的意識已經全都被知夏占滿了,有的隻是痛心,隻是憐惜,隻是內疚,更多的是後悔!他後悔沒有在知夏孤立無援、走投無路的時候陪她共同渡過,他後悔沒有在知夏最需要他的時候守在她身邊盡到保護她的責任!
深夜不眠的又豈止他一個呢!西苑裏琉璃盞溫暖的燈光照在窗前知夏像百合花那般柔和,那般清麗的臉上,而這朵花卻沒有在笑!有的隻是淡淡的憂愁和漫無止境的惆悵!
她的心裏有大歡喜,大憂愁,也有大恐懼,她在短短的日子裏經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生生死死,分分合合,離別重逢,一幕又一幕地浮現在眼前,讓她的思緒百轉千回!
“小姐,姑爺來了!”萱蘇的聲音打斷了知夏久久沉浸的思緒。
知夏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短短的幾個字看似波瀾不驚,可對他的出現知夏的心裏是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遲瑞看到仍舊倚在窗前的知夏,一動不動,隻覺得有一絲莫名的失落,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萱蘇見兩人一言不發,也不好再說什麼,便立即離開了。
遲瑞抬眼就見知夏雙目微合似在沉思什麼,知夏想到了婉琇,想到了自己。
“知夏。”遲瑞的輕聲呼喚讓知夏陡然清醒,他想將知夏垂下的發絲別在耳後,知夏卻輕輕撇過頭去,看到知夏這樣回避自己,他緩緩把手收回來,他隻是想好好地憐惜她!
遲瑞忍不住開口,“知夏,我知道你還在耿耿於懷,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看知夏仍舊一言不發,遲瑞知道知夏還是在跟自己賭氣,“知夏,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我不該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丟下你一個人麵對所有的痛苦和絕望,我隻是想加倍對你好,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是真心關心你的呢?”知夏轉身要走,遲瑞緊緊地拉住了知夏的手腕,“知夏!”
“放開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竟然不相信我,你的懷疑就是對我最大的侮辱!你為什麼還要在乎我的生死?為什麼還要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如果失去尊嚴,我寧願死!”看到知夏決絕而執著的目光,遲瑞慢慢放開了知夏的手。
遲瑞緩緩開口,“知夏,你怨我,你怪我,我都無所謂,隻要這樣你能夠開心一點!我說過的,這輩子,我隻對你一個人好!”
看到他對自己這麼低聲下氣,這麼溫柔體貼,知夏忍不住想到了雨馨說過的話,“因為在乎他甘願放下自己的尊嚴來遷就你,他都已經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了!連我都看出來了遲少爺對你的好是發自內心的,我不信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啊!她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知夏緩緩坐下,“這次我知道是我一時衝動才會惹下這麼多的麻煩,我不該這麼意氣用事,可是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婉琇犧牲自己的幸福!”
“所以你才會代她嫁入林家,知夏,你知道你這麼做有多危險嗎?”
“當時,我隻是一心要救她,我不想她出事,所以顧不了那麼多了,我隻是想著幫她逃出去我再想辦法脫身,可沒想到卻連累了那麼多人!”
“知夏,你不要這麼任性了,上次是為了鄭佑雲,這次是為了婉琇,你還要救多少人呐?你還能救多少人呐?每次你都這麼不管不顧的,差點賠上了自己的性命!你真的好傻,總是在為身邊的人著想,有沒有替你自己想過,有沒有替我想過?”
“我知道我不該強出頭,可我不後悔,因為不管婉琇如何待我,我始終打心底裏把她當成我的親生妹妹一樣看待!”
看到知夏如此不計前嫌的對待婉琇,遲瑞隻覺得無比的欣慰,他忍不住輕輕握住知夏的肩頭,“知夏,你的傷還疼嗎?”
“沒事!”
“你還說沒事,你後背的傷口那麼深,每天都要堅持換藥,一定很疼吧?”
“可如果我不這麼做,受傷的就是淩雪了!遲瑞,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了,要不是這場陰差陽錯的婚事我和婉琇也不可能重歸於好啊!你不是一直想看到婉琇能夠接受我嗎?現在,婉琇終於沒有把我當仇人看了,你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知夏慢慢站起身來,可剛一轉身腳就疼得厲害,遲瑞緊緊扶住了眼看就要摔倒的知夏,“知夏,你怎麼樣了?”
知夏勉強地笑了笑,“你一定覺得我很沒用,現在就連走路都要人扶!”
遲瑞慢慢扶知夏坐在床邊,“知夏,就算要我扶你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我真想就這樣陪著你!”說著,遲瑞輕輕推拿著知夏的腳踝。
知夏看到他連推拿這種小事都如此上心,不禁有些動容,“你可是金城呼風喚雨的督軍,怎麼能一直陪著我呢?你胸懷天下,需要你的人還有很多!你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知夏,我不認為我是在浪費時間,我隻是想好好照顧你,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在這個不眠之夜,還有誰能睡得著呢?
傅雲俊端坐在優雅靜謐的咖啡館,他細細凝視著坐在對麵的林風,林風卻一臉急切,“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約我出來!你不知道遲瑞已經回來了嗎?”
“既然你怕,那為什麼還要去招惹遲婉琇呢?”
“傅雲俊,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是想娶婉琇,可這場生意你也不虧啊!你不是也重新得到了顧知夏的信任嗎?我們隻是各取所需罷了!”
“各取所需?沒錯!那一箱黃金我已經如數奉上,接下來的事就得靠你自己了!”
聽到這裏,林風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激動不已地站起身來,“姓傅的,你什麼意思?現在就要過河拆橋是嗎?黃金你是給我了,可現在遲瑞能放過我嗎?就算不是為了婉琇,單憑我傷了顧知夏這一個理由他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難道你打算袖手旁觀嗎?”
“林四少,如果我出麵救你,遲瑞不是更快知道你林家是我趙軍的人嗎?怎麼,你難道忘了你那三個哥哥是如何受了我們趙大帥的庇護才當上什麼司警廳的局長的嗎?單憑你們林家的絲綢生意就能在金城一手遮天嗎?如今你林家在金城能有如此的聲望靠的可都是我們趙大帥的人脈庇佑!”
“你少跟我說這些!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些年來我們林家才會任你們予取予求,為了支持趙軍在順城的軍火生意都快把我們林家掏空了!否則我又何必為這一箱黃金大費周折!”
“林四少,你既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該想辦法自救才是!現在遲瑞查到你頭上,你是躲不掉的!”
林風深深歎了一口氣,“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供出來的!隻是事到如今,你也不能置身事外、見死不救啊!”
“好了,你擔心什麼?現在遲瑞手裏沒有證據,能把你怎麼樣!關鍵還在遲婉琇身上!”
林風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時間恍然大悟!
可剛等林風走到家門口,小廝就慌慌張張地上前喊道:“四少爺,遲家的人來了,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林風徑直走入內堂,看見端坐在內堂的正是婉琇和遲瑞,不禁有些驚慌,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遲少爺大駕光臨,林某可真是有失遠迎!”
遲瑞緩緩站起身,“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吧?”
“遲少爺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這件事一定還有主謀,林四少是聰明人,我隻想知道主謀是誰!”
“沒有主謀!”
聽到這裏,婉琇再也按捺不住,“你胡說!沒有主謀,你為什麼要綁架我?你林家不缺金不缺銀,還會缺那五十萬塊大洋嗎?你把我們當三歲小孩啊?”
林風笑了笑,“在我心裏五十萬塊大洋可比不上婉琇你的一根頭發,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怎麼當真了!遲夫人的事我也深感歉意,可如果不是她多管閑事也不會自作自受啊!”
“你卑鄙!”說著,婉琇再也忍不住了,揚手就打了他一耳光!看林風緩緩抬起頭來,婉琇繼續指責著他,“這一巴掌算是替我知夏嫂嫂教訓你的!當日你以我要挾於她,對她百般羞辱,還刻意提出什麼五十萬塊大洋的條件來為難她!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林風緩緩開口,“你打我我不會跟你計較,是我欠你的,但我不後悔!”
“林風,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林風看了看遲瑞,“遲少爺,能不能讓我和婉琇單獨說幾句話?”
遲瑞點了點頭,“婉琇,我在外麵等你。”說著,便徑直走了出去。
林風慢慢從西裝的口袋裏拿出一枝已經枯萎地發黃的紅玫瑰,婉琇當然一眼認出了這就是那天被自己無情地扔在地上的紅玫瑰!沒想到他還會留著!婉琇忍不住開口,“你為什麼還留著它?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傻?你做這些是沒用的!”
看到婉琇轉過身去,林風不禁有些傷感,他慢慢站到婉琇麵前,“當我問你是否能給我一點點的機會的時候,隻要你應我一聲,甚至隻給我一點點的希望,我一定不會這麼對你!可是你沒有,你決然而去,一句話都不肯說!我滿懷希望地把我的心放在你麵前,你卻把它丟得遠遠的,婉琇,是你決定了這一切!是你逼我的!”
婉琇不禁想到了林風對自己說過的話“婉琇!你真的這麼絕情?哪怕隻是一點點的機會你都不肯給我?你對我,就真的……真的這麼不屑嗎?”她忍不住想到:原來這一切是因我而起!婉琇對林風不由得心生憐憫,畢竟是自己傷害了他,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他呢!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把他逼上了絕路,他也不會如此痛苦!她的心裏充滿了愧疚與自責!
她咽了一口大氣,咬咬嘴唇,如果換作是平時她絕不會有這樣的勇氣,婉琇在這一刻終於做了一個她這輩子都沒有勇氣做的決定,“林風,從今以後林家和遲家再無瓜葛!至於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我不想再看見你!”說著,轉身就走。
眼看婉琇要走,林風叫住了她,“婉琇!為什麼你要原諒我?”林風簡直難以置信婉琇會做出如此大的讓步!
婉琇頓了頓,“就算我欠你的吧!”
看到婉琇頭也不回地離開,林風不禁有些難過,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他早就料到婉琇會心軟,早就知道婉琇會原諒他不再追究他所犯下的過錯!可為什麼再次看到她決然而去的身影仍舊是那麼心痛?
他忍不住想到:原來我費盡心機,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我仍舊是一無所有!
知夏坐在院子裏,一邊細細品著茗茶,一邊翻閱著一摞厚厚的醫書,“你傷還沒好就急著做功課了!”遲瑞的聲音從耳畔傳來,知夏緩緩站起身來,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知夏笑了笑,“醫學院的功課我已經落下很多了,隻好多看點醫書!”
遲瑞拿過知夏手裏的書,“知夏,你現在應該好好養傷,別想那麼多了!我知道能在醫學院學醫一直是你的理想,但你也要等傷好了!”
“聽說今天你去林家了,沒出什麼事吧?”
“隻能怪婉琇太心軟了!就這麼放過了林風!”
“其實林少爺本性不壞,事情弄到這個地步也不是他所願意的!我感覺得出來他對婉琇是真心的!”
“真的嗎?”
“我感受得到!”
看到知夏堅定的目光,遲瑞忍不住問道:“那你能感受到我嗎?”
知夏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你扯哪兒去了?我說的是婉琇!”
“可我說的是我們之間的事!”遲瑞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知夏的手。
“知夏嫂嫂!”聽到婉琇的呼喚,知夏匆匆把手抽了回來。
“哥,你也在啊!”婉琇看到遲瑞不禁有些好奇。
遲瑞緩緩開口,“林家的事解決了!現在你開心了?”
“開心,我當然開心了!”
“你這麼輕易就放過他,這不像是你啊,婉琇!難不成你是真喜歡上林風了?”
“當然不是!”說著,婉琇從懷裏拿出一個小藥瓶放在桌上,“知夏嫂嫂,這是茯苓散,是最好的外傷藥!我也沒什麼能為你做的,我隻是希望你能早點複原!”
知夏緩緩拿起藥瓶,“婉琇,你有心了!”
“以前是我不該在你麵前耍大小姐脾氣,不該對你大呼小叫的!你能夠不計前嫌,我真的很感激你!這次如果不是你及時救了我,我早就落在林風的手裏了!就算我再不知好歹我也不能忘恩負義啊!”
“婉琇,你別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遲瑞聽到知夏這麼說,也不禁有些動容!
婉琇頓了頓,“這次多虧了傅將軍出手相助,否則一切就不堪設想了!哥,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知夏雖然不知道傅雲俊為什麼會頻繁地接近婉琇,但她總感覺有不好的預感!即便這次是傅雲俊舍命相救,知夏還是對他心有餘悸!她還是忍不住懷疑他,她害怕單純善良的婉琇會被他利用,她仍舊提醒著自己絕不能掉以輕心!
知夏就是如此,寧願自己受傷害也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可她的好奇,她的善良,她的執著無疑都是她最大的致命傷,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殊不知自己已經一腳踏入了一個難以脫身的陷阱中!
火紅的烈日照耀著香爐山的每一寸土地,夕陽之下一抹殷紅的身影給香爐山又添一道美麗的風景!她身後的傅雲俊似乎無意於欣賞這美輪美奐的香爐山,緩緩開口,“你來金城幹什麼?你知道我不喜歡人家幹涉我的事情!”
她的聲音如銀鈴般入耳,“我做事也有我的方法,用不著傅將軍教我怎麼做!”這一抹殷紅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來,她就有如一株婷婷蘭花般讓人難以忘懷,可傅雲俊卻不去看她,因為傅雲俊知道她有著無雙的美貌,但也有著一顆異常殘忍的心,她比帶刺的玫瑰更加讓人難以靠近!
“風紅鸞,我隻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遲家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聽到傅雲俊的斥責,風紅鸞不以為然,“傅將軍這是在命令我嗎?遲家的事怎麼說也應該跟我商量一下吧!”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麵對傅雲俊的咄咄逼人,風紅鸞笑了笑,“傅將軍做事雷厲風行,一向最得大帥賞識,紅鸞自是不敢得罪!但紅鸞也是奉大帥之命前來對付遲瑞,上次在宛平讓他跑了,大帥已經很不高興了,如果這次你我再失手,就等著回去請罪了!”
傅雲俊深知風紅鸞城府極深、手段殘忍,他不由得想到了知夏,他害怕知夏會卷入這場暴風雨中來!他知道知夏一旦卷入這場是非就再難脫身!他總是令自己不再去想她,可卻總是忍不住要為她擔心,為她而方寸大亂!
倚梅閣本是傅雲俊生平最厭惡的地方,但這次他卻不得不踏入這個讓人窒息的藏汙納垢之地!但他的腳卻被一種無形而巨大的力量拖住,再也邁不開一步。
風紅鸞看他久久佇立在門口一動不動,不禁開口,“我知道傅將軍向來自律甚嚴,對這種風月場所是避之唯恐不及!可你別忘了應城葉軍的葉千秋今個兒就要在這兒宴請遲瑞,他們可是大帥的心腹大患,疏忽不得!”傅雲俊雖然無奈但還是硬著頭皮被風紅鸞拉進了倚梅閣!
“遲少爺年少有為,這次多虧了遲少爺的襄助,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開口的正是叱吒風雲的應城葉軍的葉氏兄弟中排行老三的葉千秋。
遲瑞微微端起酒杯,“葉三哥客氣了,金城和應城本就該守望相助,才能求得一方平安!可如今適逢亂世,這朝不保夕的日子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
“遲少爺多慮了,你如今兵強馬壯足以與趙軍抗衡,又有什麼好擔憂的呢?這次你替我解了圍,你要有什麼要求盡管向我開口!”
就在兩人談笑風生的時候,卻聽見屋外一陣嘈雜,葉千秋一時好奇,打開門看到的竟是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妙齡女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葉千秋雖是粗枝大葉的莽夫一個,但也懂得憐香惜玉的道理,他輕輕扶起她,問道:“你怎麼樣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出來,我葉千秋絕不會見死不救!”
“我沒事!不過紅鸞實在不願再待在這個沒有半分人性的地方,如果公子真心想幫我,就帶我離開這裏吧!”
葉千秋看了看一旁的遲瑞,“遲少爺,這女子著實可憐,又一身的傷,不如我們幫幫她吧!”
遲瑞看見葉千秋懷裏楚楚可憐的少女也不禁心生憐憫,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弱不禁風、不堪一擊的柔弱女子就是處心積慮要對付自己的風紅鸞!
遲瑞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阿四去幫忙,阿四緩緩扶起風紅鸞,“姑娘請隨我走,我們少爺會為你贖身的!”
風紅鸞不禁暗自高興,沒想到不費吹灰之力就騙過了葉千秋和遲瑞!
等三人出了倚梅閣,躲在一旁的的傅雲俊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隻要風紅鸞接近了他們,就一定會找機會進行他們下一步計劃的!
不知道為什麼,知夏總感覺夜幕的降臨來得特別快!可她仍舊一點睡意都沒有,一旁的婉琇看知夏在大廳裏踱來踱去,坐立不安,忍不住開口,“知夏嫂嫂,不如你回去休息好了,等哥回來我再派人通知你,你身上傷還沒好不宜太勞累!”
“可是天色已晚,遲瑞怎麼還沒回來?”
“可能人還在督軍府,知夏嫂嫂,你就別擔心了,憑我哥的身手,沒幾個是他的對手!”
知夏頓了頓,“不行!我去督軍府看看他好了!”說著,徑直向大門走去。
“知夏嫂嫂……”婉琇剛想開口勸阻,卻看到了回來的阿四,婉琇忍不住問道:“阿四,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我哥呢?”
知夏也急切地問道:“遲瑞呢?你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嗎?”
“少爺他……他,他有事耽擱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婉琇看阿四支支吾吾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阿四,你少給我來這套!你成天跟著我哥還會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嗎?你要是再不說實話,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阿四一臉難色,眼看著瞞不下去了,隻好硬著頭皮說了出來,“少爺他去了倚梅閣帶走了一個姑娘。”
婉琇和知夏當然清楚倚梅閣是什麼地方,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很意外!婉琇看了看大驚失色的知夏,連忙解釋,“知夏嫂嫂,你別生氣,我哥他不是這種人,肯定中間有什麼誤會,等他回來解釋清楚就好了!”
知夏仍舊不動聲色,淡淡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說著,徑直向西苑走去。
“知夏嫂嫂,知夏嫂嫂……”婉琇的呼喚就在耳邊,可知夏卻仿佛什麼都聽不見,她的思緒,她的意識已經全都亂了!
遲瑞剛一回到遲家,就發現等在正廳裏的婉琇和阿四,遲瑞緩緩開口,“你們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阿四匆匆解釋:“少爺,是我不好,都是我一時大意!”
“你在說什麼啊?”
婉琇怔怔地看著遲瑞,“說什麼?說的是你去倚梅閣的事知夏嫂嫂已經知道了!你還想瞞我們嗎?哥,你真是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