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側頭,笑了起來,遞過一杯陳茶。“隻要你不急,我都可以。”
心裏卻在說著:“這呆子總算不那麼死板了。”
他徑直接了茶盞,淺喝了兩口,悠悠然開口道:“雖則我不急,也得想出快一些的辦法來,你莫要想著偷多少閑來。”
“隨你!”我沒好氣地回道,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呆子果真還是呆子!
一樓裏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有些看著便頗有些資財,沒想到這叫花子藍采和,還真名氣兒不小!
那位姑娘,我掃了幾圈,都不曾見到。
她,不是來尋藍采和的麼?這會子去了哪兒?
約摸著半盞茶的時間,藍采和終於出現了。我也得以好好看看這長安城裏人,都敬著的“乞兒”,長的什麼驚為天人的模樣?
見過那麼多的人,其中不乏長得好看的,比如南魚,比如顏宋,再比如,呆子鴻烈。藍采和算不上頂尖的,但自有一股氣質,渾然天成。
他雖然對著你笑,卻能讓人自覺不敢接近。
親切卻拒人千裏。
鴻烈雖然時常冷冰冰地,但如若關心誰,便能讓人從心底裏覺出一股溫暖。他隻是不善說明而已。
真是,莫名地又拿他作什麼對比,我下意識地看向鴻烈,還好,他還看著樓下。
見我看他,隻當我又在腹謗什麼,連頭都沒轉過來。
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詭異。雖然什麼事都沒發生,正是常理。但總該有些什麼不一樣的吧?不然豈不辜負我這看熱鬧的心思?
事實上,直到藍采和獻歌一曲,收了些彩銀出了門,我都沒見到什麼事發生。
不可愛,不可愛,這姑娘委實不可愛!
南魚見我意興闌珊,俯身湊過來,暗笑著說:“想看的,估計不會在這兒。跟著他吧,總會看得到的!”
也是,一個女孩子總不會在人前來說些能讓人看好戲的話。看來我還是不太懂女人的心思。隻是,南魚,他怎麼就那麼懂?
沒顧得上和鴻烈說一句,我和南魚便開溜了。悄悄跟著那藍采和,轉過了幾條巷子,果不其然,在一條相對比較窄的巷口,一顆大大的槐樹下,站著那位素衣女子。
我們能看到,那藍采和自然比我們先看到。
但他卻徑直從那女子身邊穿過,視若無睹。
“素問!”那女子見他無動於衷,大著聲叫了一句,伸開雙手擋在了藍采和麵前。
藍采和這才停了下來,但依舊麵無表情,較之剛才,甚是恐怖。
“我不是什麼素問,我叫藍采和。”
“你願意叫什麼就是什麼吧,隻是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話,趕快離開長安!”那女子似乎很焦急,拽住了藍采和的一隻袖子。
但藍采和隻是生生地甩開她牽著他袖子的手,麵上更陰沉了兩分,語氣更為不善:“離開長安?當初可是你們下旨永生永世不得讓我離開長安一步,現在怎麼,又玩什麼新花樣呢?恩?高陽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