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他沒有問起我的打算,也沒有告知我他的想法。但是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兩人間蔓延,刻意地避開眼神的交流,這種互相猜測的感覺,真不好受!
路上經過一家賣豆腐的小鋪子,門口掛出的一張幡吸引了我的注意。上麵端端正正四個秀麗的小楷字‘水釀豆腐’,右下角還有幾個小字,仔細開來,寫的是‘楊家正宗’。星兒說過想要吃這裏的特色,尤其以水釀豆腐為最高標準,我便停了下來。
走進去便聞到一股撲鼻而來而又綿遠悠長的香味,是黃豆的味道,而又不是。深深地呼吸了幾下,不由得食指大動。櫃台後邊,站了個清秀的男子,正低著頭撥動著手下的算珠。十分認真,以至於沒有感覺到我們進了店。
見到這個男子後,我的心思反而從豆腐轉到了他身上。看著不過二十多的年紀,皮膚白皙,五指修長,而骨節勻稱。最讓人難忘的是,他沒有留著大街上人盡皆是的長發,而是一頭碎發,幾縷偏長的搭在了右眼前,不知道有沒有遮住視線。發色偏淡,在陽光下的部分,呈現一種奇異的淡褐色。
挺少見的……
鴻烈後我一步進來,見我看著那人發呆,捂著嘴故意咳嗽了兩聲,引起了那人的注意。抬起頭看了看我們,沒有熱情地上來招呼,而是直起身子,淡笑著問了一句:
“需要什麼?”
聲音清潤,稱著看清楚之後顯得更加秀麗的麵龐,非常的和諧。尤其是那雙淡褐色的眼眸,看得人如兩鴻清泉,甚是舒適。
我還在發著呆,鴻烈故意從我身旁走過去,撞了我一下,然後依舊麵無表情地和那人說:“水釀豆腐!”
“不好意思,水釀豆腐今日已無供應,二位若是需要,三日後請趕早!”他依舊淡淡地笑著,波瀾不驚地說出這番話。長長的眼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在眼瞼部位灑下層層陰翳。
“想不到這豆腐,如此熱銷!”我心下感慨,但也不解道:“為何需要三日後,做起來很麻煩嗎?”
“並不是。”他總算將視線聚焦到我這邊,嘴角又扯出個淡笑。“隻是我,比較懶。”
我原以為他隻是這裏的小夥計,卻沒想到,這店就是他開的。
跟這樣的人相處,感覺上就是舒服,我無視鴻烈沉著的臉,大大方方地在門邊的凳子上坐下來。“這水釀豆腐,是你做的?”
“準確來說,這裏所有的豆腐,都是我做的。”他合上手中的賬本,又拿起隔著的一支筆,打開另外一本什麼開始寫字。
“哦……那不知除了水釀豆腐,還有什麼有特色的豆腐?”我偏頭看了看,並沒有見著什麼別的豆腐擺出來,難不成是在後院藏著?這人做生意還真是奇怪,有什麼東西不擺出來賣,反而生怕別人知道似的藏起來。
“水釀豆腐。”他清清淺淺地說了這麼一句,我便不理解了,便也就一臉不解地看向他。他低著頭飛快地在紙上寫些什麼,沒有抬頭。“二位,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