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武昌城固若金湯,兵精糧足,除非襄荊軍能長翅膀飛進來,否則絕對進不了城。”
羅光身材粗壯,一臉的絡腮胡子,他拍了拍黃漢福的肩膀,笑著安慰他。
“精兵!就那些剛拿起武器沒幾天的家夥們也能稱為精兵?我看這也就哄哄城內的百姓,一旦開打,頂得上用場的也就隻有那一萬揚威軍。”
黃漢福微微一笑,將酒壺放在了桌上,對王本福新近征召的八萬鎮兵是嗤之以鼻。加上原先的那四萬鎮兵,雖然武昌鎮兵的人數達到了驚人的十二萬,從規模上看的確挺嚇人,可實際上能正麵作戰的隻有原有的兩萬人,在襄荊和荊南開戰後新招募的兩批十萬人最多隻能守城。尤其是新近采取強製手段征募的這八萬新丁,士氣低落,毫無鬥誌,短時間內無法形成有效的戰鬥力,大戰一起,極易引發嘩變。
即使是那原有的兩萬鎮兵也由於日常缺乏訓練和軍紀鬆散,以致戰鬥力低下,打打順風仗還可以,一旦形勢不利,即可能迅速潰敗。
王本福現在所倚仗的是武昌的高大的城牆和寬闊的護城河,以及東路軍無法封鎖的水運。另外,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要想攻打諾大的一個武昌城,在王本福看來,東路軍的兵力還是太少了。
如果東路軍膽敢發動強攻的話,王本福並不介意武昌城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而且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哈哈,黃兄何必如此悲觀,武昌城的地利得天獨厚,襄荊軍在這裏必然會碰個頭破血流。”
並沒有否認黃漢福的說法,羅光哈哈一笑,悠閑地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口中,他對武昌城的防禦充滿了信心。
“我可是聽說郢州城的城牆可是被九天玄雷給轟塌的,如果這次武昌城也遭受雷擊,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黃漢福先是點了點頭,隨即眉頭微微一皺,神情嚴肅地瞅著羅光。
“實在不行的話我也降了,聽說付白軍現在是襄荊東路軍的副帥,地位顯赫,不僅升官了,而且手頭的部隊也擴充了不少,現在可是風光得意。”
郢州城城牆坍塌一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不管版本如何不同,但坍塌的城牆確實是不爭的事實。羅光咽下了口中的菜,俯過身去,低聲笑道,“隻是不知道過去了會給個什麼官來當。”
“老弟現在是正五品的定遠將軍,如果立下大功,我看足以升任正四品的忠武將軍。”
黃漢福雙目精光一閃,笑著端起了手中的酒杯,給羅光敬酒。
“咱是降將,又不是什麼名將,不降職就不錯了,哪裏還想升職?再說了,立下何種大功才能連升四級?”
羅光和黃漢福碰了一下酒杯,苦笑著搖了搖頭,將酒杯送往了嘴邊。
大唐武官二品以下,每品又分上下兩階。羅光現在是定遠將軍,官階為正五品上,而忠武將軍的官階為正四品上,中間相隔著從四品下、從四品上和正四品下三個官階。
“獻城!”
黃漢福並沒有喝酒,他目光炯炯地盯著羅光,一字一句地從口中迸出兩個字。
光當一聲,正喝酒的羅光身子一顫,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胸前的衣服上也灑了不少酒液,他抬起頭,愕然望著一臉嚴肅的黃漢福。
“黃兄,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傳出去的話可是要殺頭的。”
良久,羅光回過神來,緊張地黃漢福擺了擺手,神情慌亂,顯然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羅老弟,所謂成功細中取,富貴險中求。現在可正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你的麵前,如果你打開南門放襄荊軍進來,那麼這將是不世奇功,忠武將軍必定不在話下。”
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黃漢福緊緊盯著有些亂了方寸的羅光,壓低了音量,低聲勸誡著。
“黃兄,你是襄荊那邊的人?”
羅光先是一愣,遲疑了一下後,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
“不瞞老弟,東路軍的統帥李少天正是老哥未來的姑爺。這武昌城內,除了老哥明麵上的三千手下外,另外還有兩千人隱藏於市井之中。這五千人可是水龍幫的精銳,時機一到便和外麵裏應外合,奪了這武昌城。”
黃漢福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向羅光透漏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