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孫大人說得有道理。我們何不再等等呢?”……
從前的承乾宮早已被赫連清溪改為禦鼎宮。涼風習習,靜極的夜,薄薄的月光從窗中透進,什麼叫高處不勝寒,他總算是有所體會。人君不是那麼好做的,許多事都是身不由已,心不由已,包括自己的私事。倘若是由著自己的性子,必然不會被人所納。更何況自己才剛剛坐上此位,更不能與大家背道而馳。符堅會落得今日地步,與他那桀驁不馴我行我素的性子不無關係。哐啷!禦案被他一拳砸得哐當作響。他微眯雙眼,看著燭台上明亮的焰火,“無毒不丈夫!”聲音不大,卻非常有力道。“皇上!”隻見月梨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輕移著蓮步走了過來。赫連清溪驀地抬眸,目露一絲凶光,月梨不解的看著他,心下有些害怕,覺得是否自己擾了他的清休。“哦,我熬了金絲燕窩,想給皇上補補身子,我這就走。”放下那碗金絲燕窩,月梨頭也不敢回的就往屋外走。
“站住!”月梨駐足,卻並未回頭。赫連清溪緩緩的走過去,扶住她的肩頭,“你很怕我?”月梨默不作聲,赫連清溪繞到她身前,輕輕的拉起她手,“我們是夫妻,連你都如此,那還有何人敢靠近我?”他生怕方才他的那句話被她聽到。月梨有些不和所措的看著他,
“我,”
“我知道,我一直冷落了你,”赫連清溪看著偌大的禦鼎宮,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我不想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曾經的溫情不斷逝去。”看得出,他眼中有一絲絲失落之感,可是月梨並不明白,驕傲如他,孤傲如他,也會憂傷?
“皇上,我的心,蒼天可表,與你至死相伴。”月梨一直深愛著赫連清溪,即使他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即使她對他恨之入骨。愛之深,恨之切。有多恨他,就有多愛他。他輕輕的摟過她,將她依進自己的懷中,這是孩子死後,他第一次如此親昵的對她。她好生感動,可是僅僅止於感動,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這種溫情讓她有些不安。難道是太久沒有親近過的原因。可是自己明明還深愛著他……赫連清溪輕輕垂眸,瞧了眼月梨,看她那眼神,他總算是定下心來,她並沒有聽到。
冷宮內,齊婉靜靜的躺在椅榻上,望著星空,滿眼的哀思,“你說過,一定會回來跟我和孩子相聚的,為何你說話不算話,你為何要做羅越的附馬?”撫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皮,無限惆悵油然而升。煙媚牽著自己的啞子,緩緩的走來,
“妹妹,別灰心,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把他盼回來的。”其實自己心裏一點兒底也沒有,卻故作堅定的寬慰齊婉。齊婉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望著煙媚,
“謝謝姐姐一直陪在妹妹身邊,不然,妹妹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很難得,從前爾虞我詐,勾心鬥的對敵,卻能在患難之時相互照應,相依為命,如此看來,她們都是真心愛著同一個人。煙媚牽起她的手,心中卻湧起一絲酸澀,
“你一定要堅強,給皇上生個健健康康的龍子。一定要替皇上雪恥。”煙媚原本溫和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絲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