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木案被符堅拍得哐當作響。起身扭頭就走出了棲鴛殿。姬羅看看符堅怒然而去,急得直埋怨她的父王,
“父王,你沒看到我夫君在嗎?為何還要張揚此事?你這不是存心撓他的痛處嗎?不是在存心看他的笑話嗎?”
“哼!我正是此意,煞煞他的銳氣,他不是說我們胡夷人是莽漢嗎?不是說我們永遠不是他們的對手嗎?你看平時他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是要讓他痛一痛,我忍他忍了多時了!”說著拓拔朗坐於榻上,端起一旁的茶盞,啜了一口, “女兒,這個人城府頗深,有些話,不能跟他深說,知道嗎?”他壓低了聲音。姬羅不樂意的樣子,
“他是我夫君,什麼事我還能瞞他嗎?再說了,瞞得住他嗎。而且,我相信他,覺得沒必要瞞他。”姬羅撅著嘴。
“傻女兒啊,你這就大錯特錯了。他對你,能有感情嗎?他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嗎?像他如此冷血的人,怎麼會輕易對人產生感情呢?”姬羅心底一顫,想起她曾經問過符堅的一句話,為何他的血是冷的,難道他真的是冷血嗎?冷血之人真的對人沒有真感情嗎?為何連父王也如此說?“女兒,女兒,你在想什麼?”看姬羅愣在那裏發呆,拓拔朗有些疑惑。
“就算是他利用我,我也心甘情願!”怒然轉身,向門外跑去。\t
“哎,小心點兒,你懷著身孕哪!”拓拔朗十分擔憂的喊著,卻不知道為何女兒會發這麼大的火。
一個下午了,符堅都徘徊在墨香閣內,玉門關失守,敵軍再沒有更大的阻礙了,不行,定不能讓蠻夷之人主宰中原!唯今之計隻有讓他們的後院兒起火,前方才無心作戰,如此,才有翻身的機會!可是這樣做,會傷了姬羅,雖然不愛她,可是也不想傷她。畢竟,她是無辜的。內心掙紮著,國家,情義,孰輕孰重,他當然明白。姬羅,我隻能負了你的情義了。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的活在這世上。
是夜,月黑風高。拓拔朗與眾妃飲酒作樂一翻,有些許小醉,便被扶著回了自己的寢宮休息。醉眼朦朧的他,當然不會發現。身後一直有個黑影尾隨著他。他的妾妃也已醉意朦朧,兩人倒入榻上,便昏昏入睡,不省人世了。那個黑影徘徊在其寢宮外,躑躅了半天也沒敢入內,因為門口立著許多侍衛。這隻老狐狸,原來一直防著被人暗殺,派了這麼多人把守。漆黑的夜裏,隻見兩隻晶亮的瞳眸滴溜溜的一轉,一眨眼,如一團黑風般躥到那些侍衛身後,沒過幾時的功夫,那些侍衛全部倒地。輕輕推門而入,前後顧望,小心翼翼的往內室走去……
一聲沉悶的銳器刺入軟體的聲音,在靜寂的夜中驟然響起,可是並不足以驚動任何人。拓拔朗躺在床上沒撲騰幾下,便一命嗚呼了。而他身側的妃子,依然睡得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