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箏站在芷陽外殿,玉白色的雙手上下托著一個紅翡翠瓶子。
她靜靜的看著年輕英俊的帝王將手中的鳳釵插進身旁美人的烏發。她看著他指節分明的手撫過佳人的發,又似留戀般的抓起一小撮烏發在手中把玩。
如此魅惑多情的君臨風,無箏從未見過。她見得最多的是他的一張冷臉和他眼中的霸道。
無箏看著那雙柔弱似無骨的手的環住君臨風的脖子,也看到滄煙示威一樣的輕蔑眼神,她聽到滄煙動情不已的道:“臨風。”
那兩個字在滄煙的舌尖上纏纏繞繞,聽起來分外眷戀纏綿。
無箏覺得那兩個字就像春藥一樣,把君臨風變得急不可耐,他擁著滄煙凶狠的吻著。
“嗤啦”,這是絲綢撕碎的聲音。無箏修長的眉上挑,這是要在她麵前上演活春宮?
無箏轉身,雖然她有心入局,可是要她待在這裏看別人滾床單,清冷如她,怎會如此這般自取其辱?
君臨風聽到殿外那人離開的腳步聲,眸中的欲望被衝散。滄煙若是留心些,會發現抱著她的帝王眼睛裏其實什麼也沒有, 可是她沒有,她一心一意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以及被君臨風撩撥而起的情欲之中。
無箏終究沒有離開,她鬆開自己托住瓶子的手。
“砰”的一聲響,瓶子在地上滾動著,最後滾到柱子旁停了下來。無箏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滾動的瓶子,然後她的眼睛就滾出眼淚來。
君臨風眸光暗沉,緩緩抬頭,目光準確無誤的抓住了無箏的身影。
君臨風看到無箏長睫掛的水珠時,鳳目微睜,環住滄煙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她竟然哭了?她竟然會哭!
“你不是該在平王府?” 君臨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毫無起伏。
“我提前辦完事回來了。”
無箏在心裏嗤笑,她在殿外站了這麼久,以君臨風的武學修為肯定早就發現她了,畢竟她並沒有特意隱藏自己的氣息。
無箏的聲音也一如平常般淡定,這讓君臨風有些吃不準她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無箏的反應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他早知道站在殿外的是人無箏,所以他並沒有推開今日對他殷勤過分的滄煙,他想知道無箏是否在意他。如果她在意他,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昵,她應該氣憤,應該哭鬧,應該甩袖走開,就像他後宮中爭寵的妃嬪一樣。
那她現在這個反應是不在乎他嗎?想到這兒,君臨風胸中湧起一股怒火,但是他看到那雙梨花帶雨的眼睛時,他的心情驟然好了起來。
她哭了,她是在意他的。君臨風對自己說,她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所以在乎一個人的方式也是不一樣的,畢竟君臨風自己也無法想象無箏對他撒潑的場景。
然而君臨風唇邊的微笑還未綻開,無箏就幹脆利落的跪在了地上。
“臣衝犯了皇上和賢妃娘娘,請皇上責罰。”
君臨風雙唇微抿,靜靜看著下跪的無箏,無箏垂下頭有意錯開他幽深的目光。
她要說的就是這個?
君臨風心中無端的升起一股邪火,他聲音低沉:“你這般模樣是做給誰看?”
對於君臨風莫名其妙的怒火無箏也是無解,她隻是麵色恭敬的回到:“臣,不敢。”
殿中難言的靜默讓滄煙有些難受,她睥了一眼雖然跪著但風華不損的無箏,想要輕笑一聲。
君臨風卻比她先笑了,他帶著野獸般的危險問無箏:“你有什麼不敢的?”
無箏眨了眨眼睛,她心說我不敢的事有很多。
“跟朕來。”
君臨風走出芷陽殿後,無箏站起起身。
對上滄煙的秋水瞳眸,無箏道:“你不需要如此的。”
不需要特意讓她在這個時辰來送血脂玉花瓶,不需要讓丫鬟特意放她進來,不需要故意秀恩愛給她看,她不在乎,真的。
哪怕無箏不懂自己此刻內心的酸脹是為了什麼,但她清楚的知道她不在乎君臨風有多少女人。
滄煙紅唇微勾,傾城般的模樣:“無箏姐姐,我不喜歡你。”
無箏轉身離開,她淡淡的道:“我知道的。”
隻不過不喜歡我,那又怎麼樣呢?
滄煙突然就有些憂愁了,無箏那副永遠風輕雲淡的樣子什麼時候能讓她親手打破呢?
禦花園內的涼亭,君臨風看著麵色安然的無箏,惱了,他用手臂蠻橫的環住無箏的腰。
無箏清冷的眼泛著水光,她在禦花園周圍昏暗的燭光下顯得越發楚楚動人,君臨風心中一動,抱著無箏嬌軟的身體,他說:“箏兒,我納你為妃吧。”
無箏身形微微一怔,她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君臨風才對她說這事,不過她不明白並不代表她不知道自己的答案。
君臨風遲遲聽不到無箏的回答,不由得將懷中的人摟的越來越緊:“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