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2 / 2)

滄煙匆忙的將書信壓在書案下,急急忙忙的迎出殿外,她不敢細瞧君臨風的臉色,跪在地上道:“臣妾參見皇上。”

君臨風聲音冒著寒氣,他說:“洛痕在哪裏?”

滄煙心一抖,她說:“在承恩宮偏殿。”

君臨風抓起滄煙的手,寒著聲音說:“你跟朕來。”

滄煙的手被君臨風抓得生疼,她卻不敢叫嚷,邁開步子跟上君臨風的步伐。

君臨風拉著滄煙,來到了承恩宮,承恩宮裏忙忙碌碌的一大片宮人見到君臨風和滄煙都下跪問安,君臨風黑著臉說:“免禮。”

君臨風將滄煙拉倒承恩宮未燒毀的偏殿,指著一具燒焦了的屍體,麵色猙獰的對滄煙說道:“你要拿著這具屍體跟我說這是痕兒嗎?”

滄煙心中突然湧出一股快意,她說:“沒錯,我親手驗的屍,這具屍體無論身高,體重,還是經脈受損程度都與洛痕極其吻合,她是從承恩宮的寢殿裏,是從洛痕的床上搬下來的,你說她不是洛痕,那她是誰?”

君臨風雙手握成拳頭,他雙眼泛紅的對滄煙吼道:“你給我閉嘴!”

滄煙倔強的看著君臨風,她說:“不,我偏不。君臨風,你可不可以麵對現實,她死了。那個一直折磨著你的女人終於死了,你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閉嘴!”君臨風忍不住一掌拍向滄煙的胸口,不曾防備的滄煙被君臨風一掌轟出了承恩宮的偏殿。

滄煙一手捂著胸口,一聲撐著地,側過身子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她的媚眼泛紅,君臨風,你真狠!

那些宮女太監見賢妃娘娘突然從偏殿破窗飛了出來,都嚇壞了,趕忙上前想要扶起地上的賢妃娘娘。

“娘娘,您沒事吧。”

滄煙掃開來攙扶她的手,她厲聲道:“都給本宮滾開!”

宮女太監們被滄煙氣勢所駭,不敢再上前一步,滄煙從地上爬了起來,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承恩宮,隨你怎麼折騰,老娘不玩了。

君臨風坐在椅子上,雙眼盯著平放在床上的焦黑屍體,看得久了,他就閉上眼睛,他把頭放在椅子上,墨黑色的長發落在漆紅色的楠木椅子上,有著別樣的美感。

君臨風疲倦到了極點,偏殿裏彌漫著肉燒焦的味道,他睡著了。

君臨風再次睜開眼睛,天已經完全黑了,偏殿點著幾隻慘白的蠟燭,燭火微弱的打在床上焦黑屍體的臉上,看著有些陰森恐怖。

君臨風從葉城出發去青城再從青城回葉城,來來回回正好七天時間,君臨風感受到皮膚的冷意,他雙眼平靜的看著床上的屍體,他說:“痕兒,是你回來了嗎?”

隻有夜晚的涼風不斷的撩動著君臨風的發,君臨風說:“痕兒,你回來了都不想讓我見見你嗎?是因為大火毀了你的麵貌,你不願意讓我見到嗎?痕兒,我不怕的,你出來見見我,好不好?”

君臨風看著床上的屍體,連夜晚的陰風都停了,君臨風突然覺得自己傻透了,他對床上的屍體說道:“痕兒,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想要你的命的淩墨,引我去青城的人,燒了承恩宮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君臨風最後看了眼床上的屍體,他整顆心都冷了下去,他說:“痕兒,我走了。痕兒,我不會再回來了。”

君臨風走出承恩宮的大門時,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了眼承恩宮,焦黑破敗的宮殿再也看不出往日的華麗恢弘,承恩宮的建築不比他的未央宮差,他一直給痕兒最好的,雖然那個小混蛋一直不領情。

君臨風回到自己的未央宮,從密室裏小心的拿出半壺花雕,這半壺花雕是他從洛痕手中搶過來的,因為搶得太急,他的手還被燙傷了。

“共飲花雕,相攜白頭。”君臨風看著那半壺花雕酒,喃喃的說道,“本來想等你身子好了,再一起喝了這半壺花雕。如果我和你早些喝了這酒,是不是就可以相攜到白頭了?”

君臨風提著那半壺花雕走到了未央殿後的溫泉旁邊,他眼前依稀閃過洛痕在這溫泉裏或笑或嗔的神態,他將花雕酒放在池邊,褪去衣服,讓溫泉水浸透全身,打濕的墨發垂在胸前,君臨風想他這幅模樣若是痕兒在,一定會捂著眼睛偷看。

君臨風喝著花雕,濃厚的味道從口腔散開,他卻覺得有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