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梓的手微微一頓,狹長的丹鳳眼自那微微有幾分淩亂的發絲下露出,似是打量,麵前的蘇雲欣麵色慘白,嫣紅的嘴唇邊還涔著血跡。
就那般看著,隱約顯出了一張擁有明媚笑容的臉,那輕靈的眸子仿若來自山間的精靈淺笑著抬眸看他。
“你也不用消除我的記憶,我都說過不會說出去的,你就放心好了,以後不該問的事我也不會多問了,所以這樣可不可以讓我記著關於你的這些事?”
他隱約記得記憶中有誰說過這樣的話,鳳梓伸出修長的手撫上蘇雲欣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一寸又一存反複的摩擦,蘇雲欣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死死的拽著他的另一隻手。
“是我的話,可不可以替代那個女子,是我的話,不會讓你痛苦到那般地步,如果可以是我的話……”蘇雲欣咬牙哽咽的說。
鳳梓的眼神逐漸定焦,他在蘇雲欣臉上摩擦的手微微一頓,神色忽然變得清冷,拂開了蘇雲欣拽住他的手,恍然起身,獨留給蘇雲欣一角紫衣。
“流流,將他們攔下,送去衙門。”鳳梓的神色一片清冷,與剛才痛苦的模樣相異,那狹長的丹鳳眼一絲情緒也未有,淡然的目空一切,仿若周遭的事都與他無關。
蘇雲欣抬眸去看鳳梓,自他的眼底看見的不過淡然與清冷,她就那般看著,這樣的鳳梓讓她沒有來的有些心慌,她想起了初見鳳梓時鳳梓也是這幅模樣,也是這般清冷仿若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她未在那淡紫色的瞳孔中看見任何一絲感情。
“鳳梓—”蘇雲欣想要出手去拉他的衣袖,他卻輕然一側,紫色的身影頓時躍於另一邊,離了她幾分,她心慌,總覺得這樣的鳳梓陌生的不像樣子,她想要往前一步,他卻緊緊地將她拒之千裏之外。
“鳳梓,你—”若紫琰眼底一絲異樣,他負在身後的手微微一動,他也察覺到了鳳梓的異樣。
鳳梓清冷的掃了一眼若紫琰,淡淡的對他說,“你將她帶回去,依你的能力也可以幫她療傷,誣陷之事本君自會處理好。”
若紫琰神色隱在夜色中,墨眸幽幽的看著一臉淡漠的鳳梓,眼底隱著深意,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半響啟唇譏諷而道,“本君以為你是善始善終的人,卻未曾料到你也是這般善變。”
鳳梓神色依舊淡漠,清冷,他微頓,啟唇道,“你不也是嗎?當年待若離不也是那般深情,而如今呢?”鳳梓意有所指的掃了蘇雲欣一眼。
若紫琰神色一凜,卻終是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而另一旁的蘇雲欣用盡力氣跌跌撞撞的過去拉鳳梓,嘴裏不住的喃喃,“鳳梓,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鳳梓拂開了蘇雲欣遞過來的手,他垂眸淡漠的看她,“本君一直便是這幅模樣,你所以為的不過是錯覺而已。”
蘇雲欣不可置信,搖著頭否認,“不是錯覺,怎麼可能是錯覺,你三番五次的救我,還將那麼珍貴的緣字賜予了我,怎麼可能都是錯覺,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鳳梓看她的眼神會那般淡漠甚至於比第一次他們相遇還要冰冷,仿若他們是陌路人般。
鳳梓淡笑,施了靈力將十幾道黑衣人罩在一道白光中,流流趁機與連蘭將黑衣人們用仙繩綁住,將黑衣人們被製服,鳳梓將手重新收回了衣袖中,他轉身不再去看蘇雲欣,絕色的容顏隱在清冷的月色中,清冷的聲音隨之灌入蘇雲欣的耳中。
“本君可不願拖著一個麻煩精,以後若無緣便不必再見麵了。”鳳梓淡漠的啟唇,但那淡紫色的瞳孔一閃而過的傷痛依舊顯露了他此刻心底的哀色。
蘇雲欣看著那清冷的背影,想起那時他對她說我不討厭你,想起他說若有危險隨時都可以握住我的手,想起他每次都護在她身前的模樣,她終是模糊了視線,顫抖著手想要抓住鳳梓的那抹紫色身影,她怕他這一離去便再也無法相見。
“說了那些話就一個人離去,你真是自私,自私的家夥。”說出口,卻是這般憤恨的話。
鳳梓淡笑著勾唇,卻不作聲色。
流流與連蘭看著這番場景,紛紛有些不知所措,眼看黑衣人已無法動彈,流流急忙跑到鳳梓的身邊,他小心翼翼的去試探鳳梓,“神君,你怎麼了,你不是對蘇姑娘她—”
然而他還未說完,鳳梓便清冷的垂眸看他,他看著神君眼中又恢複了往日的淡漠,仿若往日一般無喜無悲,不敢再多說隻好垂眸靜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