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員外很是欣賞半夏夫妻二人,覺得李言卿與這樣的人結交,於李言卿有利,比那些隻會吟詩作對的文人強太多。
宴會還算圓滿,人李員外辦的宴席叫宴會,他們辦的就隻能叫宴席。
因為他們宴請的是一眾村民,隻為了吃喝圖個喜慶吉利,而李員外則宴請了明山鎮大大小小排得上號的人物,圖的是互惠互利。
外加炫耀,不僅自己是舉人,自己的兒子年紀輕輕也考上了舉人。
特別是對年輕時的情敵林員外,李員外是一點情麵都沒留,親自提筆給林員外寫的請柬。
你考數次沒能中舉,而我家有兩個舉人!
李員外還著重感謝了景天當初那封信,讓他把林員外整治得猶如一條瘟犬。
說起這些事,李員外哈哈大笑,透著道不盡的爽意。
景天突然覺得李員外像個老頑童般幼稚,但隻想說做得好!
幾人在李員外家歇了一夜,次日啟程進了縣城。
到了縣城後,三人馬不停蹄去了學院,找老師指點會試要點,盼著一次就能金榜題名。
如今快九月下旬,明年二月初九就要考會試第一場,他們還有數月的時間,絲毫不能懈怠。
其中還有除去趕路的時間,趕路雖然也能學習,但終究難以專注。
黎國沿用了前朝的都城,定都晉安。
晉安所處之地,是黎國七州當中最大的州,雍州。
廊州距雍州的距離雖然不算最遠,卻也不短。
一些買不起代步工具的考生,要步行至晉安應試,至少冬月就要啟程,走上個三月有餘,才能在第一場考試之前趕到晉安。
所以才會有趕考一說。
而景天準備與陳君然李言卿同行,買一匹馬代步,一月左右就能從廊州到達雍州晉安。
他們應該是開年才從廊州啟程,在二月初五之前到達即可。
參加科舉考試,縣試府試與院試對文字筆跡沒有很大的要求,隻需要卷麵整潔字跡清晰。
從鄉試開始,就要求答卷必須使用台閣體書寫,台閣體寫得優秀,無形中都能加分。
景天決定剩下的幾個月,用來鑽研字體與行文。
國情已了解得差不多,四書五經隻需要定時溫習,再往行文和字體上加些分,應該不至於落榜。
為此,景天專門借了楊天尋的手稿,看楊天尋的行文是如何遣詞用句,他隻能依葫蘆畫瓢,希望到時候能把瓢畫得像葫蘆一些。
台閣體則是一種方正、光潔又烏黑,大小平齊的字體。
講究色黑、結構緊密、字體方正、大小一致。
在景天看來,特別像現代刻在碑石上的字體。
景天初始學寫毛筆字時,學的是正楷,與這台閣體差距不算大,隻是後來他寫得快了,會帶上前生略有潦草的習慣,往行楷方向偏移。
此前參加鄉試時,他花了些時間矯正,力求與模板範文一模一樣。
但因為鄉試前他需要鑽研的東西太多,用來矯正字體的時間太少,臨到考試前夕,沒能練得太熟。
在鹿鳴宴上,寧王還專門提點他行文生澀。
他隻想說多此一舉,他自己什麼樣自己心裏難道沒點數?還需要寧王拿來做人情。
好在他曾經的主職是畫畫,剩下這些時間用來臨摹字體完全不用擔心,他把日常能用到的字都找來台閣體模板,就當是畫畫了。
臨摹別人的畫,對他而言小菜一碟。
不過還要與陳君然一起,時不時抽空點製幾套挑花刺繡新花色。
趙氏都能想到複製他們的花色去換錢,城裏奸滑的人更多,而且他們還領著幾十個工人複製,動靜不小。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少人從出售挑花刺繡的鋪子裏買了各種花色,拿回去就複製十幾二十套的。
這山河縣,恨不得滿大街都是挑花刺繡了。
所以他們要一直點出新花色,才能維持此前的收入,單靠李林一個人,有些力不從心。
自挑花刺繡生意做起來,半夏就料到了這一天,所以心裏不慌,隻是讓李言卿的人手一直往外邊的縣城推銷。
這個縣城淪陷了,那就換個新的縣城,無論如何都有錢賺,直到黎國所有的縣城都被挑花刺繡覆蓋,她們也賺了足夠的錢,就轉行做別的生意。
而黎國有近千個縣城,挑花刺繡的生意,至少是還能做兩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