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清軒的大堂裏,謝靈曦與莫雲驍站在門口,兩人都有強烈的氣場,驕傲不容侵犯。就算是盛夏,也讓人覺得兩人周圍低了零點幾度。
莫雲驍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氣場,這是不容拒絕的霸氣。他眼神銳利,仿佛可以刺透皮膚,直穿心靈。他的表情頗為嚴肅,讓人不敢拒絕他。
但是,謝靈曦除外。
“公子一語中的,本王甚是欽佩,因而想與公子結交,還望不要見怪。”莫雲驍板著一張撲克臉,說起話來也沒什麼起伏,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言不由衷。
“隻是歪打正著罷了,王爺謬讚,小民當不起。”他是王爺,謝靈曦不能太跟他對著幹,因此就算再不喜歡眼前這個黑臉木頭,言辭上一定要畢恭畢敬,隻是語氣就不見得控製得好了。
莫雲驍仿佛聽出了她語氣裏細微的不愉快,說出的話竟然也冷了幾分。
“還沒問過公子怎麼稱呼。”
“方微。”開玩笑,除非她活膩了,跟他說自己現在叫謝靈曦。
“方公子,既然來了,坐下喝杯茶。”
低沉的嗓音仿佛帶著不可抗拒的磁力,謝靈曦承認,她被莫雲驍的氣勢壓住了,可就這樣束手就擒,她又不甘心。
“安王爺,我還有事,不便久留,就先回去了。”
謝靈曦打算行禮告辭,莫雲驍卻根本不給她機會。
“我看公子既未騎馬,也未乘車,不如本王送公子回去?”
“不用了,路並不遠。”這莫雲驍是要鬧哪樣?什麼人敢讓他一個王爺送!
“不知公子家在何處,改日我也好登門拜訪。”
他怎麼沒完沒了的,再糾纏她就沒詞了!謝靈曦心裏有些不耐煩,但表情上並沒顯出半分。
“家中人口繁複,多有不便,還望王爺見諒。”
“真是遺憾,不知方公子可會參加今年的恩試?”
“王爺說笑了,恩試是給有大才的人開的恩典,我隻粗略讀過幾本書,哪裏考得了恩試?”
謝靈曦不愉快的語氣漸漸顯現出來,好在店裏的掌櫃看不過去他們堵在門口,旁人都退避三舍的狀態,終於一臉堆笑、視死如歸地朝他們走過來。
“主子,昨兒個晚上采的蓮葉,剛剛烹好,您看請這位公子到樓上雅間坐坐可好?可以看著蓮清河,品一杯蓮清茶,不少文人雅客都甚是喜歡。”
“方公子,難得的機緣,請吧?”
“請。”
原來莫雲驍就是這茶樓的老板,看著他一張無趣的撲克臉,謝靈曦放棄,她算是看出來了,莫雲驍今天不達到目的,是不打算放她走了。反正上次她帶著紗帽,不怕他認出自己來。
謝靈曦認命地跟著莫雲驍走上二樓,期間她發現,兩人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像是被扭下一片兒的奧利奧。
正如茶樓掌櫃所說,樓上雅間很有情調,謝靈曦與莫雲驍對坐在臨窗的方桌兩側,抬頭就能看見牆上掛著一幅蕩舟河上的水墨畫。牆角放著君子蘭,軒窗外,荷花正盛,微風吹過,帶著淡淡的蓮香,與茶香縈繞出些許出塵的味道。
謝靈曦端起茶杯,淺品香茗,姿態甚是優雅,與清淨的背景融為一體。仿佛她就是這個時代的人,身上的一切都與這裏的清新雅致極度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