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禹向來有早起晨跑的習慣,這也是楚門的傳統,雖然說圍棋是一項相對安靜的運動,不過如果沒有很好的體力以及堅強的意誌力,大概也沒有幾個棋士能承受得住一天甚至是連續幾天的緊張比賽吧。
楚禹起床的時候天幾乎還沒有亮,南見兒裹著被子睡得正香,楚禹本來還想叫醒南見兒,問問他要不要一起晨跑,不過連叫了好幾聲南見兒也沒醒,楚禹也就算了,自己穿好衣服就出門了。好在宿舍大門開禁得早,楚禹繞著宿舍樓沒有轉多久就一路跑遠,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
天大亮,楚禹梳洗完才發現南見兒居然還在睡覺,一點也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看著他睡得簡直像隻死豬的樣子,楚禹莫名就感覺心裏不舒服,想也不想上前就是一陣猛搖。
“起來,南見兒!”
南見兒眼皮子動了動,半醒未醒,一時間隻以為還在自己的宿舍裏,眼也不睜,雙手習慣性地抓緊了被子,嘴裏含含糊糊地咕囔:“宋鈺,讓我再睡一會兒嘛。”感情平時就是個睡懶覺的家夥。
“起來,你不想吃早餐了。”楚禹提高了聲音,棋院的早餐供應是有時限的,晚了就沒得吃。
“老樣子,兩個大肉包。”南見兒的聲音從被子底下模糊地傳出,看來還沒全醒,把楚禹當宋鈺來支使。
楚禹頓時一陣氣悶,瞪著南見兒露出被子的頭發,過了一會兒發覺沒什麼作用,被瞪的人根本就無知無覺,終於放棄,轉身把宿舍門用力一關,買早餐去。怕包子冷了,楚禹一路小跑地回來,哪知宿舍裏南見兒已不見了蹤影,隻有被揉成一團的被子在床上。
“南—見—兒—”
再說南見兒,本來是半醒未醒,楚禹用力關門反倒把他給震醒了,一醒來就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支使什麼人,又感覺被支使的人關門過於用力,顯然心情不是很好,基於安全第一的考慮,因為從第一次見麵他和楚禹的相處就談不上融洽,南見兒覺得此時此刻還是腳底抹油為妙,於是立馬跳下床,套上衣服就去爬牆。為什麼要爬牆?三個字,不服氣。再高的樹都爬上了,還爬不上區區一堵牆?昨天夜裏要不是天黑看不清,哪裏會接連三次摔下來。
這個時間預備隊宿舍的隊員們大都出去吃早餐了,南見兒鬼鬼祟祟地摸進宿舍樓,沒被半個人瞧見,正暗自慶幸運氣好夜不歸宿沒被逮到,一進宿舍門,卻被兩雙黑眼圈給瞪上了。
“南見兒,你昨晚去哪裏了?”宋鈺、李陽異口同聲地問。
“隔壁國少隊宿舍呀。”南見兒先是一怔,然後猛地笑開了,幾乎直不起腰來,“哈哈,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昨夜沒睡覺,還是打架了?哈哈哈,笑死我了,還以為是動物園裏跑來兩隻大熊貓。”
李陽氣極,一拳頭打了過來:“混蛋,還不都是你害的。”
宋鈺也忍不住踢了南見兒一腳,道:“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和李陽就準備去找黃老師了。為你擔心了一夜,你還笑。”
南見兒連忙吐舌,拍著胸口慶幸道:“還好我早回來一步,要不然讓黃老師知道我夜不歸宿,還不把我們三個的頭擰下來。”
“要擰也擰你的頭,關我和宋鈺什麼事。”李陽連翻白眼。
“嗬嗬,是誰把我一個人扔在書店的?”南見兒賊兮兮地笑著,他事發了,誰都跑不掉。
李陽頓時啞口無言。
“算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宋鈺看南見兒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心也安了,哪還想去分清責任,隻覺得人一放鬆,肚子也開始抗議了,咕嚕嚕叫起來,看了看時間,忙道:“我們還是快去買早餐,千萬別——”聲音在看到突然出現在宿舍門口的人後嘎然而止。
是楚禹,板著一張臉走進來,把兩個還熱乎乎的包子扔給南見兒,一聲不吭地又走了。
南見兒睜圓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摸著腦袋訕笑:“沒想到楚禹還真給我買了包子。”意外,絕對地意外,他跟楚禹不算熟呀,就是下了兩盤棋而已。
“楚禹?他為什麼給你買包子?”宋鈺疑惑道。
“啊?我覺得他人還不錯嘿……”南見兒想了一下,像是肯定了什麼,“大概因為我們算是朋友吧……對,是朋友!”剛剛不是還不太熟的嗎?變得這麼快。
“哼!”李陽突然冷哼一聲,套上外套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罵著:這個笨蛋,不會是讓別人用兩個包子給收買了吧。朋友?哼,這個笨蛋難道不知道他們所有的人,國少隊的、預備隊的,都把楚禹當做生平最大的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