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妃嘴角一抽,她們雖未明說,但意思已如此明白,她難道還聽不懂麼?
饒是賢妃講話直率些許,“臣妾等已有年餘未見家人,實在是想念,臣妾等便想請娘娘能讓臣妾等召家人入宮,便是隻能相聚片刻,也能稍慰思家之心。”
風若兮嘴角一勾,“這麼說不就明白了麼?”
四妃陪笑,敬候她的下文。風若兮卻站起身,“說完了,那便散了吧!”
四妃笑容猛地僵住,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德妃最先沉不住氣,“皇後娘娘,臣妾等雖知這等請求有悖規矩,但您亦是人生父母養,也知思親之情……”
“你們也知有悖規矩?”風若兮打斷了她的話,冷冷看向她,“年餘未見親人?你上月壽辰,皇上恩準你私下召見令堂,你見的是死人?”她轉向賢妃,“令尊秦太傅教導皇長子學問,你隔三岔五的召見,見的是紙人?”
她掃過四妃,“我父兄鎮守邊疆,為皇上守家衛國,我母親舍棄榮華,常年行走田間地頭,為窮苦百姓免費施藥就診,我三年未見父母兄姊,而那些低位宮妃更是這輩子都難能與親人相見!你們想見親人,我不阻攔,但想讓我替你們去向皇上開這個口,如意算盤可是不好打!”
鴻宇國的後宮並不似她熟知的那些朝代,後妃一旦入宮,除非特召,親眷不能入宮一步。為的便是隔絕後宮與前朝的聯係,以防後妃坐大。
原身身為皇後倒是有每年召見親眷一次的特權,但原身父親常年鎮邊,母親行醫濟世,也鮮少在京城,想見麵並不易。
她話的不客氣,隻因深知這群人是在試探她。想試試寒少楓對她的態度,試試她是否會重新受寵。可惜這群人也太將她當軟柿子捏了,以為聯袂來求她便會答應,實在是可笑。
德妃與賢妃臉色乍青還白,孔貴妃和木子晴亦是尷尬不已。
見她們還要爭辯,風若兮不耐煩的桌上茶盞,隻聽“嘎嘣”一聲,堅硬的茶盞瞬間被捏碎。四妃目瞪口呆,死死盯著她的手,仿佛想從她手上看出把刀來!
風若兮對憐珠一擺手,示意送客,自己則揚長而去。她就煩著明天與原身親人相見的事,這群人還搞三搞四的來弄事,實在令人煩不甚煩。
憐珠送走四妃,回到內寢,既高興又憂心的道:“娘娘,如今宮權還握在四位娘娘手上,您與她們鬧翻怕是不太好。”
風若兮按捏傷腿周圍的穴道,波瀾不驚的道:“我還以為我同她們早就鬧翻了。”原身過去各種花樣作死的針對後妃們,早已注定她們不能和平共處。
“對了,去查查賢妃宮中可有蕪葳花。”芫葳花是異域品種,賢妃之父秦將軍曾駐守南疆,不乏機會得到。最主要的,她先前隱隱在賢妃身上聞到一股芫葳花香的香氣,不濃且混雜好幾種香料,但也引起了她的疑心。
啟泰殿內,寒少楓聽完侍衛的稟報,聽到風若兮以要陪練的方式嚇走一眾妃嬪,後又捏碎茶盞驚住四妃時,嘴角微牽,露出一絲笑意:“繼續監視坤元宮的動靜,不要讓皇後察覺。”
“是。”
次日。風若兮讓憐珠特意給她梳妝打扮了番,這段時日,她的裝扮多以簡單為主,而原身對容貌看的重,每日都會用上一兩個時辰來梳妝。
半個時辰後,殿外太監來稟,“稟娘娘,風老太君及風夫人求見。”
“快請!”風若兮努力讓自己露出激動無比的表情,淚珠掛在眼睫上,坐在鳳椅上翹首以待。
須臾,一位雍容慈和的老婦人,以及一位滿身藥香的中年美婦,在憐珠的引領下進了大殿。
“臣婦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二人就要跪地行禮,風若兮搶前一步,扶住二人,含笑道,“祖母,母親,此處無外人,這些虛禮便免了吧!”
風老太君慈愛的看著她,“娘娘,禮不可廢。”說完,二人堅持行了大禮。風若兮隻得半側身避開,心底是直想翻白眼,臉上卻還得保持住原身那種“白癡”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