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載笑的確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正如風若兮所說，人證物證俱在，她已無法推脫。可是她對皇上的心意卻是真的！她如何能就這樣心甘情願地認罪？
她不甘！
“皇上，民女自知罪孽深重，可是民女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皇上你啊！風若兮她、當年若不是她，進宮侍奉皇上左右的人便是民女了！”
風載笑帶著哭腔的嗓音彌漫在整個殿內，雙手卻是攀著那遙不可及的地方。
而她的視線中，全是寒少楓那張俊美無雙的臉，與他背後華貴的一切。而這一切，包括他，曾經都是她最夢寐以求的！庶女能夠進宮，從此以後鹹魚翻身，這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改變她命運的契機！
當時風家的人並不想讓自己最寵愛的女兒風若兮進宮，她從小便在嗬護中長大，根本沒有任何心機，這樣的人進了宮，而且還是當皇後，顯然無法在宮中立足。若真的要送女兒進宮，他們寧願讓風載笑進宮當一個小小的嬪妃，一生平安，倒也就罷了。
風家的人從來都未曾虧待過風載笑，隻不過沒有風若兮這麼寵罷了。而當時風若兮一顆心全都掛在寒少楓的身上，執意要進宮，加上從小到大對風若兮的嫉妒，這樣一來，風載笑便也開始嫉恨了。
隻是會嫉恨的女子，其麵目醜陋卻是讓寒少楓不願流連，哪怕是一眼。
“皇後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風若兮雙眸寒光突現，隻是冷冷脫口道，“廢其雙臂！”
話音一落，整個大殿的宮人瞬間都渾身哆嗦了一陣，包括仍然雙手攀著自己遙不可及夢想的風載笑，隻是，隨著她所聽到的，她的手頓在了半空中，不可置信地看著風若兮。
無視風載笑的詫異，風若兮微微俯首，雙眸之中卻毫無半分退讓的意思。
寒少楓隻是盯著她，盯著她片刻過後，便沉聲道，“就按皇後所說的辦吧。”
風載笑雙眸早已渙散，此時頹然跌坐在了地上。額頭上的發髻不知何時已經散亂，帶出一行青絲狼狽地擋在了她的眼前。發絲何時淩亂，她竟是毫不知情，隻是看著風若兮，似是要記住她的樣子，又似是要將她千刀萬剮一般。
過了片刻，寒少楓才有些失神地看著風若兮。
她脖子上的掐痕早已不見，隻是那雙纖細得仿佛一掐就斷的脖子，曾經在他的手中如此冰涼。五年來，他自認為自己對她無愧，卻不想反而竟是自己害了她，不僅害了她，他還誤解了她！甚至，他還差點害死她。
若非如此，隻怕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吧。
可曾經五年以來的相敬如賓，卻似乎並不如眼前這女子帶給他更多的心動。如果是感覺上出了錯，那必然就是時間上的錯誤所導致的。
“皇後，朕……”似是有千言萬語，可是到了嘴邊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沉吟片刻，眼前的女子似是不明所以地在等待他的下文，雙眸冰冷，毫無感情可言，不知怎的，他心裏的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想著要盡快離開，“罷了，朕還有公務要處理。”
甩袖離去，寒少楓卻是連頭也不回。
他的神情莫測，猶如風雲變幻，直到回了啟泰宮，才漸漸能夠平複下心潮下奇怪的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