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後一個字,清晰明朗,擲地有聲。
似是已經到了極限,連春也不再害怕。她隻是安安靜靜地跪在地上,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她曾經所害怕的一切。
風載笑早已是視線渙散,“不……皇上,連春的話不能信……她誣陷我的!”
“不能信?”寒少楓冷笑著反問,將香囊緊緊捏在了自己的掌心裏。他從不曾珍惜過這個香囊,卻沒想到竟然連他最不曾珍惜的東西,竟是也能害到她。他自認為五年的時間,他對她仁至義盡,卻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他現在有些明白了,風若兮將風載笑引進宮中的真正原因。也難怪她當初發現這個香囊的時候,神色竟是如此奇怪。也許,她這香囊之中所放置的根本就不是所謂的芫葳花,而是彰顯寒少楓身份的塗了龍延香的其他東西,隻是在贈送的途中被人掉了包。
故而,她才不記得有過這樣的事情。
“是啊!連春的話根本不能信,她曾經被皇後娘娘杖責過的,這樣的奴婢怎麼可能不懷恨在心,她顯然是受了皇後娘娘的指使啊!”
“對,沒錯,她是受了我的指使。”風若兮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卻是微微半伏身子,眯眼看向風載笑,像是在嘲笑一般,她居高臨下地睨著她,雙眸卻是冷得刺骨,“若非受了我的指使,她豈敢說實話?風載笑,芫葳花乃是異域品種,你以為能讓本宮引發癔症的東西是多麼常見?”
話音一落,憐珠便跪下身來,清晰無比地說道,“皇上,奴婢曾經有一位故人,在風府當過幾年的園丁,但是在三年前,他曾經被三小姐遣散出府,他可以證明四小姐的確有私底下種過這種花!”
風若兮朝著憐珠點了點頭,而後憐珠退下。
她的腳似是隨意踱步,卻是在不知不覺之間踩到了風載笑撐在地上的手指,無視於後者額頭上的冷汗涔涔卻仍然咬緊牙關,風若兮冷冷道,“風載笑,你是不是想說這個家丁也是被我收買了對嗎?”
如同博弈,她早就已經算好了風載笑任何可能會走的路,同時,她也早已將她能夠走的路統統堵死,不會給她任何翻身的機會。
的確,一個香囊無法將她置於死地,但是巫蠱之術,這種詛咒皇上又陷害皇後的大罪,隻怕是她有兩條命都不夠賠的了。而風若兮之前就是故意擺出樣子給她看,她與後妃在一起,能混出什麼好事情來?無非就是把她當成蠢貨說幾句好聽的就把她捧上來罷了。
若真的要做什麼肮髒的事情,還不是得她親自來?當然,若是一不小心擔上了什麼罪,恐怕也是她自己來扛了。
這正是風若兮想讓風載笑進宮的原因。
她對原身殺意太重,這樣的人若是進了宮,後妃會幫她出不少餿主意讓她自尋死路的。
可是,她完完全全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她就是她是住在坤元宮的偏殿!雖然是偏殿,但卻是在風若兮的眼皮子底下。
“其實你這樣說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你利用巫蠱之術詛咒皇上陷害皇後的罪名已經落實!”風若兮繞過風載笑,卻是停在了一邊,“論動機,便是你想要陷害本宮。論人證,連春自然是首當人選,而物證,這布偶上的料子,你自以為想用宮中名貴的東西替代,卻忽略了自己來自宮外,布料可以亂眼,可是這其中的繡線,不用本宮再多說了吧?人證物證俱在,而你,已經沒辦法推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