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禦書房,被一排排蠟燭照的燈火通明,兩隻高高的青銅長耳金紋花瓶立在一隻案子兩端,瓶身圓滑的弧度反射出幽幽的青光。宮殿裏靜悄悄的,隻有偶爾翻動紙張的聲音,還有宮人拿著剪刀挑燈芯的身影。
而鴻宇國的皇帝寒少楓已經坐在奏折前有一陣了。
即便阿炎口出狂言,寒少楓也不能殺了他,畢竟殺了他再想與言鄰國和談就沒有可能了。寒少楓相信風若兮不會和阿炎有什麼,但是敢覬覦他的皇後,這個人的膽子也太大了。
宮宴上寧蘭珠那個女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表情,想必也會抓住這件事不放,想想真是頭痛,白費了自己挑撥她和孔怡關係的苦心。
鴻宇國的天牢裏並沒有太多的犯人,而且都是一人一間分開關押的,常住居民就更少了,因為天牢關押的不是天潢貴胄就是十惡不赦的犯人,不是很快出去就是很快玩完。
守衛天牢的侍衛雖不如寒少楓此時已經提拔的禁軍一樣個個武藝高強,但身手也都是百一挑一的,加上牢固的石牆和鐵索,基本上從未出過事故。所以時間久了天牢的守衛也就生出那麼一點懈怠來了。
基本這個詞的意思代表大多數,有大多數肯定也會有極少數,比如現在。
因為關押的是鄰國的使者,皇上有沒有說接下來該怎麼處置,所以在皇上發話之前還得好好供著,沒人給他苦頭吃,誰知道皇上要是忽然改變了主意這邊珍貴的使者又被不小心弄死了怎麼辦?
後半夜的時候幾個守衛都有些疲乏,天牢裏靜悄悄的非常消磨人的意誌,而離下次輪班還有一段時間,幾個人就去了門口的值班室,隻留下一個在天牢裏麵晃悠。
而來了之後一直沒有說過話的言鄰國使者這個時候忽然間說話了。
“我忽然間想吃糯米糕。”
“什麼?”門外的人沒有聽清楚,這個侍衛很年輕,剛到這裏不久,青澀的臉上寫滿了稚嫩,嘴巴和鼻子之間有一圈細細的絨毛。
“我說,我要吃桂花糯米糕。”
“大半夜的我上哪兒給你弄這東西啊?”小守衛整個人都懵了,條件反射想找人商量,偏生安逸慣了的另外幾個人一時不知道去了哪兒。
“可是你們鴻宇國就這麼招待外國的使者嗎?這要是傳出去,以後還如何與別的國家進行交往?”他生性狡猾,臉上的表情在微弱的燭光下看得並不真切。
如果有個稍微經驗豐富的守衛在這兒,小侍衛也就不會這麼輕易的上當了,可憐年輕的小守衛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使者都打入天牢了還邦交個屁啊。
“那……”
他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腦袋上的敲擊一瞬間讓他失去了意識,最後看到的是阿炎狡猾的邪笑。
“哼,也太慢了。”
夜靜悄悄的,沒人注意到天牢裏悄聲無息發生的變故,直到過來接班的守衛看到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同事,而此時天已大亮。
寒少楓因昨日未曾休息好,直到門外嘈雜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將他驚醒,他有些不悅“何事如此喧嘩?”
宋公公推門而入,驚慌地跪倒在地:“啟稟皇上,使者阿炎逃獄了。”
“混賬!”寒少楓震怒!“傳宮中禁軍,封鎖皇宮!朕一定要嚴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