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那麼寒少楓便是……
“奴婢參見皇上。”憐珠有些不好意思地行禮道，撓了撓頭，她才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恕罪，奴婢沒有認出皇上來……”
寒少楓性子清冷，若非一直如此淡然地站在風若兮的身邊，憐珠當真是一點都認不出來。
“沒事，你先下去吧。”寒少楓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風若兮，漆眸之中帶著一種可以溺死人的暖人溫柔，“走吧。”
待風沐馨過來的時候，顧原的情況已經不對勁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簡直比之前的樣子更加嚇人，甚至就連嘴唇都開始發紫，手捧著胸口微微顫著。
“他毒發了，你們讓開。”風沐馨一進門，便看到如此樣子的顧原，霎時全身戒備。雙手放置於自己的懷中後，她在第一時間掏出了銀針，先是封住了他身上的幾處大穴，停止毒素的蔓延，隨後又拿出了一顆藥丸放進了顧原的嘴裏。
“若是繼續放任不去救治的話，隻怕這會是他最後的一次毒發。”風沐馨將銀針又取了回來，然而銀針上的針尖上已經盡數發黑，隨著顏色的深度，風沐馨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若兮，他是？”
“勞煩姐姐務必救下他。”風若兮平靜地說道，“他，皇上有用。”
風沐馨此時才意識到寒少楓在這裏，想到自己之前的出言不遜，有些緊張地說道，“皇上恕罪，之前救人危及，沒有注意到皇上竟然在此，還請皇上責罰。”
“那就罰你醫好他吧。”寒少楓接過話頭，沒有任何扭捏。
對於風若兮，他或許有著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溫柔，可是在麵對別人的時候，寒少楓總是一個清冷絕塵的帝王，仿佛隨時隨地都帶著淩雲眾生的氣質，一雙漆眸更是如同黑洞一般，無論如何也瞧不見底。
風沐馨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皇上，想要醫好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顧原中毒這麼多年，豈是她一個姑娘家看兩眼就能醫好的？
阿朱見狀，雖說隱隱有些失望，但到底失望不是最大的，“其實來之前我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既然實在醫不好的話，那便就此罷了，讓我陪他好好度過接下來的時間吧……皇上、皇後娘娘，請恕民女帶著阿原離開這裏。”
盈盈一禮，甚是大方。
明明身上穿著如此平庸的衣服，反應也像是沒見過世麵的黃毛丫頭，可是到了關鍵的事情上，阿朱的反應比她們想象中得來得更為淡定。
或許她自己也是絕望了吧。
確實，顧原中毒了好幾年，這幾年內，她也不是沒有求過別人，隻是所有的醫者都說藥石無靈，毫無辦法。風沐馨能夠壓製住他的毒發，已是十分難得的了。既然如此，那她還能再強求什麼呢？
“阿朱姑娘，請留步。”說話的人卻是風沐馨，“你若是帶走他，不出一個時辰他就會即刻斃命的。”
“可是你不是說……”
風沐馨皺眉，“雖然我暫時醫不好他，但至少也可以讓他再續命一些日子，況且，我說醫好他不可能並不是說他的毒有多麼難解，而是想要解他毒的解藥十分難得。”
風若兮見事情有轉機，便詢問著說道，“姐姐的意思是，若是想要救下這位顧公子的話，必須要得到一個十分名貴的藥材才行？”
風沐馨點頭。
“可是姐姐，不知是什麼樣的藥材竟然珍貴到連皇宮都沒有？”
“斷腸草，以毒攻毒。”
線索幾乎到這就斷了，顧原留在宮中養傷，而風若兮與寒少楓則是在冷宮裏待著。易容膏這種東西畢竟不能多用，故而離開之前，風沐馨給兩人另外做了兩隻人皮麵具。
風若兮蹲坐在門前，有些悵惘地看著月亮。
古代的月亮要比現代的圓啊……
“在想什麼？”寒少楓帶起了她的一縷發絲，輕輕繞於耳後，這樣瞧著風若兮的側麵，似乎才能感覺到她是真實存在的。
其實寒少楓一直以來都有一種錯覺，好像風若兮本不該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那種虛幻的感覺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是的，真的非常不舒服。她身上好像還有太多的秘密是他所不知的，這種不能與她同舟共濟的感覺，令他心裏隱隱有些難受。可他始終隱忍著不說，因為他希望有那麼一天，風若兮會自己親口告訴他。
“臣妾在想……明日就要出行了，隻是不知道臣妾不在的話，能否有人能將皇上照顧好。”風若兮畢竟還是擔心的。
“朕同你一起去。”
風若兮詫異轉頭，見寒少楓說得霸道強硬，帶著一種不容任何人拒絕的氣勢，她緊繃的麵容隨即莞爾，“好。”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過有那麼一個人，願意與她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