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尹千城與月朔下完一盤棋,盛子元已經一副涵養儀態極佳得換了一身衣裳,而他口中因為元殊府家底問題而怠工的遠山和近水也出現了。倒不是盛子元一身衣裳拿過來再換上速度十分得快,而是尹千城和月朔下棋都十分得快。兩人都可以稱得上棋中高手了,雖然對弈勝負往往一個棋子之間,但兩人下得如火如荼,卻也不見冗長遲疑。
一盤棋下完也互相生了些心心相惜的意味。
月朔自動忽略掉多出的幾人,一邊瞧著收棋盤的微末鳳來的手指,一邊道:“你這院子以前叫什麼?”
看著月朔目光落下之處的尹千城道:“紫竹院。”
“你這院子是重新修葺過,也該換個名字了。如今靠水,與其說是院,倒不如說是水榭。”
尹千城下意識沒有順著月朔的思維,而是道:“總覺得你現在不一樣了,說話正兒八經的。我倒有些不習慣。”
月朔被她這一句話弄得愣了愣,隨後表情稀鬆肆意了些,“怎麼?非得我不正經你才習慣?看來元殊王不正經不是沒有道理的。”
……
這是想說因為尹千城喜歡不正經的人所以盛子元也自然變得不正經了嗎?
尹千城意識到是自己給了月朔這機會堵了這一句,故而十分自覺將話題換回之前的正經,“是該換了名字了。”她似乎早就想好了,沒有思索便道:“就叫紫苑吧。”說後半句的語氣卻像是極為隨意才決定換成這個名字了的。
盛子杉聽岔了,極力想證實:“子元?七哥的名字?”
隨著尹千城和盛子元一起別院偷閑的花雪腦裏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別院的院名?原來是這個意思!”
紫苑。既然紫衣銀發的院落,也是諧音子元。
尹千城絲毫不覺赧顏,磊落異常道:“你們知道就好,不必說出來的。”
月朔眨了眨眼,“怎麼有你這麼表明心跡還表明得這麼光風霽月的女子?”
“承蒙誇獎。”尹千城一副‘好說、好說’的樣子,“你也不用多謝我讓你增長了見識。”
……
“什麼增長了見識?”一道熟悉的男聲。
聲音從紫苑外傳來,來人是花忘塵和花拭淚。花忘塵手裏還有一盆奇異的花草。尹千城想到了冊封世襲南潯王那日花忘塵送的那盆廣寒蘭。心下想的卻是像他們這類有特色的大家族就是一個方便,比如沐家賣人幾分薄麵必然會給人建造或修葺房屋,花家送人禮物大多挑上幾盆奇花異草……
這樣不必多花其他的心思,目的比較明確。不想她,尹府沒什麼具有標誌性的東西可以一次次送出手。所以盛家幾個王爺若是輪番建府邸生辰她還是比較頭疼禮物的事情。
當然,這是尹千城的雜亂別緒的。
清了清思緒,主人家尹千城道:“這不逢年不過節的,花家主又送花草,還是這麼奇異的花草。我可是秉持無功不受祿的原則的。”
“就當賀尹府修葺完善的喜事如何?”花忘塵的說辭師出有名,恰到好處,讓人聽著心裏舒服。
如何奇異發呢?植株通體白色,是那種透過光線可以看通透的白色。主杆上呈旋轉階梯長著白色的葉子。而植株尖端開著一朵紅色的小花。
是一盆尹千城叫不出名字的花。這可就讓尹千城生了幾分好奇之心。要說她雖不似花家是花木世家出身,但好歹在伽若山學醫習毒多多少少認識的花草植物也可以出了幾本書了。這突然之間來了她瞧不出所以然的,還是很新鮮的。
尹千城先是瞧了瞧盛子元,看後者的麵色似乎也不知道,於是大大方方問向花忘塵,“這花我卻是第一次見。不知是什麼稀有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