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按部就班(1 / 2)

盛子淩顯然不想搭話。

尹千城卻是在此時後知後覺來回上一句話,“不說風涼話,就說點有用的吧。不想這場婚事隻是傀儡的接受,要麼你能在這八人中選擇其一的女子正好是你心儀的人,這可能微乎其微。要麼就拒絕。若是拒絕有用的話,你也就不會在這裏怨氣衝天得左右什麼都看不順眼。”

“對了,還有一種可能,像子逸一樣,遠離盛氏皇族。但現在箭在弦上,沒可能讓你們一個個都出走。皇家血脈是你們所逃不掉的,這血脈既給了你們榮耀顯赫,也給了你們無奈妥協。這本就是不爭的事實。”

“不說你們,若是我可以選擇,我也不會回京當個什麼不倫不類的女王爺,而是袖手江湖隨心所欲。”

其實她本不該如此感慨萬千陳詞冗長,左右今日不過是應邀做個旁觀者。奈何他們是她幼時玩伴,如今明裏暗裏相互扶持的人。他們中間,有她看好的將軍,有她和夜傾淵都欣賞的隨性兒郎,有她一直覺得可惜的隱藏偽裝君子,還有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種種加之,如何會不感同身受所以言辭銳利。她不是習慣說好聽話的人。夜傾淵既然能在最開始用嚴詞厲語將她點醒,就說明她習慣聽、也習慣去說嚴詞厲語給別人聽。

“若是七弟也是這盛家皇族裏無奈妥協中的一人,你當如何?”盛子淩隻是愣神良久,問出了這一句話。他如何不知道她說的句句在理無一有錯。

若說盛子淩隻是愛而不得,接受一段自己不看好的姻緣他難以接受。那她和他呢,兩情相願,讓她看他與別人成就良緣,讓他明明心儀她卻另娶別人。這樣,她和他才是最難以接受的那一對吧。

“與盛子元此生同心同德的,唯一個人而已。”說話的,是盛子元。他替她回答了這麼血淋淋的殘忍設想。

同心同德,唯夫妻而已。

若是皇家尊榮與無奈並存,不要這帶蜜枷鎖又有何不可。

這是盛子元與尹千城的事,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公然說出。雖然之前幾人都知道他和她關係非常,但這是第一次,盛子元在眾人麵前表明對尹千城的心意。

此生唯一。

不說他與她身份所代表的難越困難,隻說他是皇室王爺,除正妃外有側妃寵妾也是平常事。許以這四字的承諾,已是重之如山。

尹千城沒有去看說出這話的盛子元。她一直看著窗外,無垠天際,靜止浮雲。

是何時開始,他們都變成了身份地位的無奈人,成了宿命裏的掙紮者?是最初。事之種種,前路鋪成,後續走來。

不求早能選擇,但求無悔於心。

這是尹千城第二次給盛子杉以銳利的感覺。第一次是太後壽宴聽牆角,尹千城讓她鎮靜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

初見尹千城時看到這個女子的聰慧,還有後來她和七哥情事擺在明麵上她的自然調侃,都與這一份銳利截然不同。但這個女子各種性情自由轉換,做來毫不令人反感。

她未到京都之時就聽過這個女子的很多事跡,冊封南潯王,與暗夜太子的往來,浮音樓代大理寺少卿將迷霧撥開,與高勳女將軍的一戰……她知道這些或許都是尹千城,卻不是全部的尹千城。

盛子杉又忍不住去看盛子淩,後者麵上是她從沒見過的肅然,即使是她這個五哥去薈萃園領回幽王的時候,都不曾是如此。

後來眾人是怎麼離開八角閣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眾人各有所思,情緒不佳。

眾人再次聚合是在含章殿的合宴上。帝後及主要幾個後妃都在。成德帝自然是坐在最上首。王皇後在其左後方一點。良貴妃和齊貴妃坐在王皇後身後的一左一右。

下首左列依次坐著盛子崖、盛子淩和盛子豐,右列坐著盛子元、盛子杉和尹千城。下首兩列也算是按照長幼坐來的。

其實有件事尹千城說錯了。雖然準備了八個女子的畫像,但也並不是說盛子崖四人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因為各人的成婚對象早就在某人的心裏。這點最後尹千城才得知。

隻說現在,四人最初的婚事對象已然出來。

盛子崖這個在朝廷有兵權的將軍王,定下的是當朝後族王皇後的親侄女。說到這,又不得不說另一件事,舊日太子妃今日的幽王妃是王皇後的另一個侄女,也是文臣左相的嫡幼女。幽王妃與未來將軍王妃還是親姐妹。如此,盛子崖的婚事,既是給他這個武將結了一門與朝中文臣的親,也給了後族因為幽王而損失一個太子妃的補償。同樣世人都知盛子崖隻是一心做個將軍,也一部分預防了後族有何不義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