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別在這邊‘烏鴉笑豬黑’了好不。”暮落澤扶著青筋暴起的額頭,太陽穴也有點微微翻騰,夜無痕的話總是能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殺傷力。
“烏鴉幹嘛笑豬黑啊?豬不都是白色的嗎?”夜無痕抓抓頭發,夜冥說過,不懂就得問。再說自己見到的都是一些白豬,哪來什麼黑豬?
“好了,我錯了,我們以後在討論這問題。”暮落澤已經後悔了講出這句話,他忘記了夜無痕的語文水平一定是跟體育老師教的。
不過事實是夜無痕所有的一切都是夜冥一把手帶下來的,當然,夜冥不會承認。因為好好的一個小孩確實有被帶歪的可能性。
“啪、啪、啪”門外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下來,幾聲掌聲顯得格外清晰。
“樸先生好身手,難怪二哥千方百計非要留你在身邊。”南宮邪還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模樣,不過眼神裏麵卻沒有半絲情感。
“過獎,在下擔當不起。”百裏莫抬頭看了南宮邪一眼,嘴角不屑一笑。
眼前這人不但囚禁了百裏九歌並以此要挾百裏莫,讓百裏莫替南宮家奪得魔界五彩石霧盾,可是利用完他之後居然還在他茶水裏麵下毒想要殺人滅口!若不是當時卞白絕及時趕到,自己恐怕早已經死於南宮家之手。百裏莫收起以往的放蕩不羈,眼神裏麵透出絲絲殺氣。
“呦~親愛的,這位是何方神聖?人家想認識認識。”一個穿著妖嬈的女人一隻手穿過南宮邪的臉龐,將臉貼在南宮邪的胸膛之上,用餘光稍微瞥了一眼百裏莫。
女人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妖豔的妝,眼角畫著濃濃的眼線,一雙黑亮的眸子閃動著蛇蠍般的光芒,一身裁剪得體的旗袍將她的奧妙的身材展現的更加凹凸有致,海風吹拂著她的裙擺露出光滑白皙的長腿,這跟她的名字一點都不符,懷寧。
“寧兒,他可是道家唯一指定傳人哦,我們這次消滅魔族的計劃正是他率領的呢。他可謂我們南宮家的第一大功臣,功不可沒!”南宮邪在女人臉上輕輕一吻,目光卻始終盯著百裏莫,嘴角的笑意更加令人琢磨不透。
百裏莫顫抖著雙手緊緊握拳,節骨突出的雙手發出“啪,啪”的響聲,指甲狠狠的嵌入皮肉,百裏莫盯著南宮邪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你們用卑鄙的手段要挾我,我怎麼會幫你們奪取魔族寶物五彩石?”
“百裏莫,你在說一遍。”
該發生的始終要發生。但是百裏莫隻是希望它遲一點,再遲一點。當卞白絕的聲音響起時,百裏莫感覺到自己好像都掉進了無底深淵,底部沼澤上的荊棘緊緊圍繞住他的脖子,不能呼吸。
“哦,我忘記跟你說了,剛剛在來的路上發現這位可愛的小弟弟在海上迷了路,我們就好心送他過來了,巧的是他也是要找你。”懷寧故作嬌羞的捂嘴淺笑,眼睛裏卻盯著百裏莫露出陰冷的目光,好像一條毒蛇正吐著信子盯著獵物般,讓人一陣惡寒。
“白白,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百裏莫發現自己現在每吐一個字,胸口都隱隱作痛,他分明看到了卞白絕眼裏翻騰的淚水。
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管他人說什麼,管他人做什麼,他都不在意,他隻想讓眼前的卞白絕開心,他不想看到他傷心難過的樣子,難過,全部給我來承擔!
“我問你,你是否去進軍我們魔族?”卞白絕咬著牙,一字一句深深烙印在百裏莫心裏。
“白白......”百裏莫很想他怒氣衝衝的跑到自己麵前,自己可以緊緊抱住他,替他擦去眼角的眼淚,任他打任他罵他絕不還手,可是眼前的卞白絕卻理智的不像話。
“回答是,還是不是!”卞白絕的聲線微微發抖,努力克製著淚水。
“是。”百裏莫不想再對他說謊。
“是你,滅了魔族?”卞白絕聽完他的回答,一滴眼淚從眼角無聲的落下,劃過嘴角,那味道,是苦澀的鹹。
“是。”百裏莫突然發現,‘是’居然是這世間最最沉重的詞,叫人每一寸肌膚都因為吐出這個字而變得虛脫。
卞白絕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肆意流淌。在睜眼時,黑色的眸子已經不在,而是深沉絕望的冰藍,一頭妖孽的紫色頭發在血月的光輝下更顯詭異。
血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