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藥包裏什麼藥都有,牧懷青認真的翻找著,找了好一會才找出退燒藥粉,拿過碗先洗幹淨再倒藥粉進去。
風大,藥粉一出來就被吹散,牧懷青不管作為溫潤公子或者戰場上的修羅將軍,都沒有這樣手忙腳亂過。
他用自己的身子擋住風,藥粉倒完後放好,又去找燒熱水的壺。
無名一直看著他,因為高熱已經讓她有些神誌不清。
好一會牧懷青才將水燒熱泡藥粉。他抬頭看見無名看他嘴唇在動好像在說什麼,不由俯下身子去聽。
“姐姐……”無名看著牧懷青念著。
牧懷青:“……”這是他第三次從無名嘴裏聽見姐姐這兩個字。
寒風冷,把藥迅速降溫,牧懷青將無名抱到自己懷裏,端起藥放到她唇邊,溫聲道:“無名乖,喝藥。”
無名很乖的把藥喝光,緊接著她的肚子傳出咕嚕的聲音,牧懷青沒有笑,更多是無奈,這個人真的不給她下命令就不會去吃飯麼?
拿出一個包袱給無名當枕頭,牧懷青去馬車邊找出大米和紅薯。
黑漆漆的夜空下,寒風陪伴著,一個容顏俊美的人在火堆旁,用心的淘米煮粥,還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容貌不比他遜色的人。
此景美如畫,如果能忽略周圍那些屍體的話。
忙碌完已經是後半夜,牧懷青用褥子把無名裹住,抱在自己懷裏,靜靜的等待天亮。
當破曉來臨,火堆熄滅。牧懷青伸手去探無名的額頭,發現燒退了心安不少。
他將她輕輕的放在地上,去查看那些蒙麵黑衣人,一連看了好幾個他都沒有見過,也找不到他們的身份證明。
多半是殺手或者死士。
天亮了,他在這裏呆不得,由無名的傷看來,之前暗殺他的殺手應該不止一撥,全被無名擋了下來。這次因無名發燒和受傷,所以這些人才出現在他麵前。
他推斷著這一切,為無名的傻勁無奈。走去裝糧食的馬車旁,將一些沒用的東西卸下來。一輛簡陋的平板馬車,攤上幾張褥子墊底,牧懷青將還在昏迷中的無名抱到車上。
他不會醫術,還是要去鎮子找個大夫看一看才行。
為了掩藏蹤跡,他還換下了身上衣服,找出幾件粗衣裳穿上。隨著日光,駕車離開。
那些死去士兵,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皇上也會知道,這些士兵的屍體會被送回家。
清晨,山坳裏的馬蹄聲傳的很遠。
牧懷青打扮成一個落魄人士,架著一輛窮人家的馬車進了鎮子,車上躺著一個病人。
他啞著嗓子問路過的大叔:“老哥老哥,請問一下這裏的醫館在何處?我妹妹發燒昏迷不醒,還請老哥指指路。”
“喲,那快送醫館啊,這裏直走就有一家醫館。大夫心腸好快去吧。”
牧懷青道了謝,繼續往前走,果然是有家醫館,他把馬車停在樹下,背上背著個包袱,抱著無名就進醫館。
藥童一看趕緊迎上來,“進裏邊,裏邊有床鋪。”
青色的小道袍在身,這藥童看著就讓人喜歡親近。
牧懷青跟著他進去,將無名放在床榻上,看向藥童有禮道:“麻煩小哥去喊大夫來瞧瞧,我……我妹妹昨晚高熱,今早退了燒卻一直沒醒。”
他還想說是自己女兒的,又怕惹人懷疑,隻好說是自己妹妹。
藥童聽了讓他別著急,一會就帶著一個老者過來。
老者掀開被子看著無名身上的傷口,頓時看向牧懷青。
牧懷青怕他們起疑,悲戚道:“原是半路遇到歹徒,把錢財都給他們了,才躲過一劫,舍妹性子烈,被砍了好幾刀。大夫還是趕緊救救她吧。”
都說看人長相知其性格三分,老者看無名樣貌絕色輪廓冷冽,再看牧懷青的容貌也是頂好的,便放下心來,邊把脈邊念叨道:“你們兩兄妹都長得那麼好,隻是散些錢財命保住就好了,別想多。”
牧懷青的演技不差,活脫脫的扮演一個擔心妹妹的青年。溫潤如玉的氣質,身為將軍的淩厲悉數不見。聽了老者的話,連忙點點頭,樣子溫文爾雅,到多了幾分的斯文,少了幾份硬朗。
老者悉心診脈,片刻看著牧懷青身上的衣服了然,“令妹的高熱乃是傷口太久沒有處理引起的,再者令妹多日前就不曾進食,身體極度的虛弱,你這當大哥的……”
牧懷青立刻羞愧的低下頭,“我背著舍妹四處找人求助,幸好在路上遇到好心人幫忙包紮,吃食就……哎。”
老者歎然,開了幾服藥給藥童去煎,再跟牧懷青道:“好好養傷,不用擔心,沒地住可以先在這住著。”
牧懷青連忙道謝,心總算是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