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挺晚的,大年三十是二月十三號,算來算去,我連正月十五都過不了,就該開學了。不過對於我無所謂,因為我一直就對過年沒什麼興趣,尤其討厭放炮,沒覺著多喜慶,光覺著吵了。
按我們家的傳統,除夕得在爺爺家過,因為老人總是希望能夠團圓,人越多越熱鬧越好。提起我爺爺來,挺有意思的。老爺子今年七十多歲了,誇張點兒說,身體比我都好,而且平時特能接受新鮮事物,對什麼事,想得都挺開通,所以每次看見老人家都是笑嗬嗬的,沒見他愁過。
晚上,吃過年夜飯,我一邊兒陪我爺爺打著麻將,一邊兒看著春節晚會,雖然說這東西一年拍得不如一年,可對中國人來講,基本上還是年年必看的,好像已經成為一種文化了。就跟報紙上寫的似的,就如同年夜飯一樣,不吃還真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
我爺爺眼神不大好,看電視不大清楚,有時誰跟誰分不出來,就問我說:“今天這晚會主持人是誰啊?”我說:“爺爺,還能有誰啊,不就那幾個人嗎?閉眼我都能猜出來了!倪萍姑姑、朱軍叔叔倆催淚彈,再加上周濤姐姐和李詠哥哥,每年都這意思。”突然電話響,我還以為給我爺爺拜年的呢,結果我爸接起來一聽,原來是找我的,我心說:這是誰啊?怎麼連這兒的電話都有啊?我還真不記得告訴過誰了。拿過電話,一下差點給我耳朵震聾了,裏麵鞭炮響,夾雜著大頭聲嘶力竭的喊聲,他說:“你幹嗎呢?出的來嗎?我們在咱高中那兒放炮呢,一塊兒出來吧。”他剛說完,我們這邊也放開炮了,沒辦法,我也跟他嚷道:“我出不去,陪我爺爺呢。”大頭說:“方寧孟菲也在,趕緊來吧!”我說:“一會兒再說吧。”撂下電話,這邊炮也不放了,就跟衝我來的似的。這時我爺爺問我說:“這是誰啊?”我說:“大頭,我一同學,叫我出去。”我爺爺想了想,說:“那你就去吧,你這麼大了,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吧。小心點兒,別出事兒就行。”興奮得我捧過我爺爺臉來,“啪”就親了一口。
我們高中離我爺爺家不遠,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幾個正在那兒放的起勁兒,不知他們哪兒買得炮,震天動地的,我走到他們跟前,才發現我。大頭湊到我耳邊大聲說:“你什麼時候來的?”我衝他搖搖手,示意等清靜了再說,我可沒那麼大力氣再跟他喊了。
好不容易盼到這一陣子放完了,我問大頭說:“你這什麼炮啊,捂著耳朵,還震得嗡嗡響呢!你哪兒買的?”大頭說:“這不是買的,是人家送我的,聽他說這炮是拿zha藥做的。”我剛要誇他膽兒大,連這炮都敢放,一邊兒方寧就問我:“你不是最煩放炮嗎?大頭叫你我們還以為你不出來呢!”我說:“哪兒能啊,衝你我也得來啊。咱倆這麼長時間沒見了。”方寧一本正經的說:“那不說給我壓歲錢?”我說:“沒錢,等著你給我了。”我們正說著,誰知大頭又點著了一掛,把方寧嚇了一跳,“啊”了一聲。要不是孟菲攔著,她差點兒就對大頭拳腳相加了。這回該我對這大頭嚷了,我說:“大哥,你消停會兒吧,別放了行嗎?我膽小!”大頭說:“不行,我還沒玩夠呢。”這人就這麼不通情理。
在劈劈啪啪的響聲中,我眯起眼睛看著方寧,感覺她還是那麼的純淨,想說就說,想笑就笑,完全沒有那種小女生的矯揉造作。不像柯雨那樣,總是給自己蒙上一層麵紗,讓人無法看透。我胡思亂想著,鞭炮聲也就顯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甚至放完了,我也不知道,還在那兒捂著耳朵呢。方寧一看我這樣兒,笑著拉下我的手,說:“都放完了,你怎麼還捂著呀。”我說:“你不懂,他一會兒再點,我就省事兒了。”這時,孟菲拉拉我跟方寧,說:“我也不願意聽這響聲了,太響了。而且光在這兒站著也沒勁,一會兒都凍成冰棍了,我這兒還穿著裙子呢。不如咱一塊兒溜達溜達吧。”方寧說:“我也這麼想的,我剛回來,還沒來得及轉轉呢。”大頭說:“別呀,這兒還這麼多炮呢,放完再走吧!要不這怎麼辦呢?”我說:“好辦,你提了著不就完了。”孟菲和方寧笑著都說:“就是的,你買的,你拿著吧。”大頭無可奈何的說:“行,我拿著,誰讓這兒就我一男的呢。”說完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心說:我才不在乎呢,這性別也不你說改就能改了的。隨你怎麼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