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塑(1 / 2)

往事曆曆,甚至他們說話時的表情我還能清晰地記得,可如今呢?物是人非。大頭已經匆匆走完了他短暫的旅程;孟菲與我正在為各自看不清的前途努力著;隻有方寧,她甚至不願意留下隻言片語供我們找尋、憑吊。還是那句話,並不是我不能找到她,而是我不願找到她,找到了又能怎樣呢?彼此相顧無言。

直至今天,我仍找不出一個恰當的理由來解釋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這麼多年了,無論如何,至少也應該是朋友。我的傷心與沮喪不是因為我失去了一個愛人,而是因為我失去了一個朋友。

不知道你在哪裏,抑或是天涯,抑或是比鄰。這樣的夜晚你也會想起我呢?就像我想起你一樣。

仰望夜空,任思緒如繁星般淩亂不堪。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中午了,又是燦爛的一天。看看窗外,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我很舒展的伸了個懶腰,又重新躺回到枕頭上,慢慢的合上眼睛,陽光照在臉上,泛起一片暖洋洋的紅色。少不更事的年齡,我曾固執的認為這就是陽光的顏色,因為除了那一抹柔和的紅,我看不到她的斑斕。

一陣喧鬧聲突如其來的打破了窗外的寂寥,也驅走了我享受陽光的興致,但我並不介意。孩子們略帶稚氣的童聲,讓我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自己的影子,就這麼蹦蹦跳跳無憂無慮的,高興的時候可以開心的笑,不高興的時候可以盡情的哭。當時的一切是多麼的自然,當時的我們又是多麼的不懂得珍惜。時光是不會倒流的,我們也已經長大。

有時我會奇怪的覺得長大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它承載了太多的責任,太多的無可奈何。明知前麵是荊棘滿布的畏途,可還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沒有回頭的餘地,也沒有羽翼的翅膀。就像飛蛾一樣,明知前麵是火,可還是會撲過去,飛蛾就是這麼傻。

突然之間我有一種出去走走的衝動。

學校門前已經沒有剛剛那般的熱鬧了,家在附近的孩子都回家了,隻剩下三三兩兩的還在嬉戲打鬧著。剛剛還忙碌著的小販們又開始變得無所事事了,對於他們來說,接下來的整整一個下午都將在瞌睡與等待裏度過,等待著孩子們放學,等待著又一輪的購物高潮。五分鍾也好,十分鍾也好,一天的生計就著落在這短短的時間裏。

在這樣一種懶散的氛圍中,隻有一個賣麵塑年輕人顯得與眾不同,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想要休息的意思,坐在相對背靜的角落裏,全神貫注於手中的麵團,十指靈活的撥弄著,或方或圓,或扁或長,塑造著一個個不知用途部件。

不知不覺地,我已經離他很近了,但他似乎並沒有看到我,仍再專注著他的作品,這與一般商人眼尖口快的職業特征大不相同。他的認真讓我不忍心去打擾,隻是站在那裏靜靜的欣賞著他十分精到的技藝和貨架上已經做好的精巧的成品。我信手拿起一個,好奇的把玩著,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樣栩栩如生的人物剛剛不過是幾堆麵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