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剛過,扶桑看著漸漸的東升的太陽,聽著大明宮內隱隱傳來的禮朝之聲,扶桑輕輕歎口氣。
也許這不告而別,對於龍君悻來說是最好的告別。
扶桑瀟灑的朝身後揮揮手。
“皇上”
夏錫朝龍君離的方向看了看,看著那一臉沉思已是呆愣好久的主子。
龍君離緩過神來,看著階下驚詫的百官,看著太子那處早已空空如也的位子,嘴唇微微一抿繼續極為自然的接下剛才的議題,隻是眼神微微瞟了一眼殿外的朝陽,眼眸中是濃厚的寵溺與驕傲,因為這個孩子這一生都喚他為父親。
扶桑一身簡潔的女裝,但滿頭青絲用玉帶高高紮起,臉上的笑容瀟灑自信,少了幾分女子的柔美,多了那份男子特有的不羈,從宮內的城牆俯瞰而下,下方是整個繁華長安城的景致。
她的身後恭恭敬敬的站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宮人,得體的宮裝整齊的儀容,但是臉上絲毫不掩的尊敬。
這天慶妃並沒有來送扶桑,隻托身邊的老宮人帶來了一封信交予扶桑,希望她轉交於她的母親葉石錦!
扶桑看著身後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老宮人:“姑姑,還有何事?”
突然那老宮人,咚的一聲跪了下去:“貴妃……貴妃娘娘還有事叫奴婢轉達公主。”
扶桑皺眉:“說吧!”
但當她聽那老宮人顫抖著雙唇說出這句話,這在手中的信仿若有千斤之重。
這信竟是等到她殯天之後,等到殯天之後再交予母親。
扶桑深吸口氣:“回去告訴娘娘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等那宮俾退下之後,扶桑側身對著那遠處宮牆的暗影中輕聲喊道。
“出來吧!”
隨著這不停的咳嗽這聲,那暗影處輕輕走去一麵色蒼白的男子。
扶桑倒是沒想到走出來的人會是子瞻,本以為以那時的殘忍這陣子他必定是恨上她了。畢竟曾經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就被她這麼無情的一大耳光狠狠打落所有那關於驕傲的東西,狼狽不堪。
這事兒換了誰扶桑想都會心中不爽一陣的。
果然這宮中的禦醫還是不能小瞧的,不出幾日子瞻身上的傷還是好了很多,至少如今看來行動自如。
今日裏他雖麵色還是那般過分蒼白,但還是又恢複了初次見麵的那份淡然,幹淨透徹、清雅出塵,聲音也是那般淡漠如許,不複之前的沙啞。
看他逆著陽光往這兒走來,身後跟著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扶他的玉子,那丫頭還是那般膽小如鼠。
扶桑微笑,低著頭理理那一絲皺褶都沒有的鵝黃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豔紅色的扶桑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寬鬆的下擺方便平時的走動。
這衣服是慶懷親手為她做的,那一針一線的勾繡,針腳細密得仿若天成。
扶桑極為自然的對他笑笑:“真沒想到你會來?”
“哦”子瞻挑挑眉,恢複了以往的氣度:“為何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