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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變化多端,快的讓她捕捉不到男人的神情。
簡蕎以後方知,這是她和秦言默最後一次見麵。
隻是這時的她心漂浮著,所以便從未察覺男人一絲異樣。
最後那一眼,似乎看到男人那嘴角蘊含著悲淒的笑意。
之後的很多年,她依稀記得與男人在飛機場分別的場景。
電話鈴聲響起,是醫院裏的肖東打過來的,說是陸洋醒過來了,簡蕎猛然心中狂喜不止,她慌忙的攔下一輛的士直接去了醫院。
病房內。
一高大的身影,臨窗而立,久久凝視著窗外美景。
簡蕎屏住呼吸,異常的激動,她沒出聲,隻是黯然落淚,用手捂住嘴壓抑般的萬分激奮的抽噎著,那是喜極而泣。
她不敢動,深怕打攪男人。
過了半響後,男人似覺得異常,緩緩回頭,邪魅的意味流轉,帶著綿綿細細的笑意。
女人也嘴角微彎,盈盈一笑。
隻是這麼靜靜的望著,所有的一切皆在不言當中。
心靈相通,也不過如此。
她懂,他亦懂。
彼此心照不宣。
這日,窗外的驕陽顯得格外燦爛。
***
兩年後。
簡蕎接到沈佳怡的電話的時候,她正在夏威夷度假,陸洋醒來後的第二日,她便背著行囊打算周遊世界,完成以前小時候的夢想,在世界各地遊玩漂泊。
陸洋知道在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那丫頭經曆了許多的事,既然她現在不想麵對他,他也便不強求,繼續回部隊做該幹的事,一如平常。
隻是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便會幽靜的一人品著紅酒,腦海全是湧現著她的影子,想想這會她該到了那個城市,那個地方。
即便心裏再難過,他也從來不會強逼她留在自己身邊,他想著若是有朝一日,她想通了,也便回來。
隻是這兩年來,在部隊創造了不少豐功偉績,一路提拔如今已然是軍中少將。
而此刻沈佳怡的一通電話,無疑對於簡蕎來說是一場噩耗,宛如一擊霹雷直接毫無預兆的向她砸了過來。
狠狠地,致命一擊。
疼得撕心裂肺。
她說,秦言默早兩年前就換上了胃癌,今兒晚上病逝。
當時的她,悲痛之情翻湧而至,眼淚嘩啦啦的像噴泉般湧了出來。
現在憶起過往,她幡然發現最後一次跟他出去旅遊,似乎處處都吐露著一絲異常,而她卻渾然不覺。
他居然瞞著她好苦。
既然他告訴她實情,他又怎會不知她會陪著他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
秦言默於她,便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人。
他突然離世,她也會難過會傷心。
是他一路扶持教誨她成長。
是她生病後,總是日夜守護她愛著她的男人。
簡蕎定好機票,飛奔回來的時候,恰好趕上了秦言默的葬禮。
他的葬禮黑壓壓的全是人,有商場的亦真亦假的朋友,還有親人兄弟,隱隱約約傳來長長的抽噎聲,哀怨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