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時空激撞》(3 / 3)

男子望了龍水一眼後、亦忍不住跟了過去;後者見狀不覺一呆,但不知為何卻是無法移動腳步一下,隻能怔怔地遠望著他們二人的背影,怔怔在望著那近在眼前卻又幾乎是遠在天邊的家……

片刻後,那男子少女已是來到屋前,卻見院內房內到處都是爛泥枝葉,破碎的陶罐、翻倒的木床椅凳、打著補丁的衣物……一個個均靜靜地躺立在上麵,一動也不動,像是在堅守著什麼……。

“唉……”二人見狀都是忍不住地胸中一酸,一時眼眶微濕。

“天哪,這地方能住人嗎?”少女微微皺眉,想起山那邊自己精致美麗的別墅,一時由不住心中慚愧,黯然無語。那男子更是連聲歎息,想像著他們母子二人孤苦無依地在此堅強生存,真是頗為不易,一時不禁肅然起敬;同時越發對那些村民的行徑感到可憎,忍不住連聲咒罵不已……

於是,四人最終也隻得在機艙內將就一晚。由於這是一架小型私人直升機,艙內空間狹小,如果是坐倒還湊合,但四人都要有床,所以立即就顯得擁擠;好不容易拚好床好,阿水早已害羞地縮到了機艙尾部的床上;那男子亦是臉色陣陣發紅,但卻很守禮節,眼見那少女已搶先一步趴在了機頭一端的床上,立即毫不猶豫地連推帶擠把她攆到了下一張床上,隻把後者氣得不輕,卻又無可奈何。

於是中間兩張床鋪自然就歸那少女和龍太子了,而後者見狀卻極是興奮,因為對他來說,與一個年紀相近的人兒好好說上幾句話一直都是他從小到大的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更何況還是如此近距離地交談相處!所以盡管對方的身份是幾乎高不可攀的“小神仙”,但龍太子在之前不斷地接觸中幾乎已完全忘記了這一點,隻覺對方平易近人且兼如花解語般得可愛,似乎怎麼也緊張不起來;非但不緊張,反而頓感血脈僨張,仿佛心中有無數的話語要立即向她傾訴而出似的!所以此時他立即情不自禁地挨了過去,正要促膝長談,卻陡聽一聲斥喝:“別動!”卻見那少女正嚴眉厲色地瞪著他,同時身子往後一縮。龍太子嚇了一跳,呐呐地道:“怎……怎麼了?”那少女聞言臉色一紅,突然用手指在二人中間劃了劃道:“小鬼,記住,今晚無論如何不得越過這條線,否則……否則……對了,否則我就會把你變成石頭!”“啊,這……那……為什麼?……”龍太子一時如墜雲裏霧裏,一臉得錯愕。那男子和阿水見狀均覺莞爾,後者更是臉上透著一絲奇怪,像是對什麼有所懷疑似的。

“你別問為什麼!隻要記住就行了!!”那少女繃著小臉嗔道。

“哦,是……是了……”龍太子聞言更是緊張,一邊往後一縮一邊不迭地應道;但心中卻大是不敢苟同:“不就說說話嗎,用得著發這麼大脾氣嗎?”

那少女更羞,一邊用手遮著臉一邊低下頭去;而龍太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呆呆發愣。

笑聲漸止後,那少女慌忙轉移話題道:“阿姨,您……您放心,您的房子沒了這沒什麼打緊的,我們那可有很多房子,而且都很漂亮,到時候你們想要什麼樣的,我們就幫你們挑什麼樣的,好不好?”話音一落,機艙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龍水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均是激動之極;但片刻後,龍太子卻又突然眉頭一皺道:“可……可是,你們的房子是在天上,我們又怎麼方便住呢?”

那男子少女聞言一呆,這才知道說漏了嘴;想改口說能隨時變出房子,但又覺得不妥,因為萬一他們以後又要再變其它的什麼,豈不是立即穿幫了?……;正焦急間,那少女眼光忽然掃過機艙玻璃,猛然靈光一現道:“唉,這可就是你們孤陋……孤陋寡聞了。你想想:我們‘神仙’老在天上不會悶……悶啊?所以自然也要常常下凡來到人間玩耍旅遊得嘛!因此自然……自然也會在人間造很多房子嘍。”說罷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額頭,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哦,原來是這樣啊。”龍水二人不禁對望了一眼,心中均對‘神仙’還要下凡旅遊感到頗為有趣。片刻後,卻見阿水問道:“那……那你們那一定有很多‘神仙’了?”那少女正要答話,那男子卻搶道:“當……當然,光我們那就最少十多個,其它地方就更多了,數也數不清、可熱鬧著呢!哈哈……”

龍水二人一聽均是忍不住地心中蕩漾,一時浮想聯翩……

龍太子更是迫不及待地問道:“對了,這位‘神……神仙大哥’,你們那是不是很美很美呢?是不是沒有壞……壞人呢?”雀兒聞言一怔……、好一會兒後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抿嘴笑道:“當然嘍!而且呀,我們那還有許許多多你看都沒看……不!──是聽都沒聽過的東西呢,可好玩了!”“真的?!都……都有些什麼呢?”龍太子一時雙眼睜得極大,阿水亦慌忙摒息凝神,顯然是對此也極感興趣。

那少女剛說了句:“唉,這太……”,卻見那男子忽然側過身、搶過話頭道:“唉,這太多了,比如火車火箭、電腦電視、智能機器人……”剛說到這裏,卻見那少女猛地跺了一下腳、嗔道:“噫——,爸!您幹嘛老打斷我!!”那男子頓時俊臉一紅,慌忙又回過身去。龍水二人見狀不禁都是一笑。那少女這才滿意,撇撇小嘴接著道:“其實他剛剛說的也不見得最好玩,依我看最有趣的倒是那些現實版的音樂會、舞會什麼的,那時還會有一些大明星過來──呀!那種體驗真是無法形容、棒極了!到時候我也定然會帶你們去的啦!”那少女越說越興奮、一時手舞足蹈……

一旁的阿水和龍太子都聽得呆了,雖然對其中的言語還有許多不明了之處,但隻是其中的那份赤誠般的熱情就足以令他們感動了,因為多少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毫不避嫌、也毫不猶豫地邀請她們一起去遊玩……刹那間,二人隻覺鼻尖一酸、欣慰之情難以言喻。龍太子感激地道:“‘神仙’……‘神仙’大哥,這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嗎?”“唉,這點麻煩我不怕的。你們忘了,我可是神……嘻嘻……‘神仙’,而‘神仙’自然……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啦!”那少女邊說邊也拍了拍胸脯。說話間,二人也是越挨越近,但卻都渾然不覺。

龍太子眼見那少女天真嬌羞的模樣兒極是逗人,一時隻覺似有一股強大的熱流瞬間湧向胸口、緊接著又猶如決堤之水般地亂撞起來,哪裏還忍耐得住,突然一把握著她的雙手道:“大……‘大哥’,你真好!”激動之下甚至連聲音也微微顫抖。

但令他大惑不解的是,那“神仙大哥”此時竟是出人意料地滿臉通紅,在猛地甩了一下他的手後,嗔道:“你……幹什麼!?”邊說邊急忙低下頭去,身子也猛地向後縮了一大截──其速度之快,竟似乎也比閃電慢不了多少!

龍太子見狀大驚,兩隻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不知是哪裏得罪了對方!

那少女見狀差點笑出聲來,一時慌忙掩住嘴。

一旁的阿水見狀亦是微微一驚,她當然遠比龍太子見識多,也早就對眼前這位‘小神仙’起疑了,因為她鳳眼黛眉、俏鼻櫻唇,除了衣飾和頭發的樣式古怪得從未見過外,其它的活脫脫就是一個女孩子嘛。但她雖覺奇怪,卻又怕胡亂相問會觸及對方的不高興,二來又覺得或許神仙世界跟人間有所不同呢,所以也就一直沉默著。但此時見她的樣子是那般得活潑可愛,卻還是忍不住地掩嘴而笑起來……

於是──在越來越濃的夜色中,機艙內的笑聲卻依然還是一波接著一波,似乎永遠也不願停止,也永遠都不會疲倦……;而外麵的世界似乎也被感染而不甘寂寞,這不,你瞧:朦朧中──風在湧浪,鳥在歌唱,雲在蕩漾,花在綻放……,一切都是那麼得輕鬆、那麼得活潑、又是那麼得激動而難以平靜……

但快樂的日子似乎總是過得飛快,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數天便過去了。在此期間,眾人似乎總感覺周圍遠處有些異樣的目光在不停地閃爍著,想必是那些村民眼見龍水二人竟然跟“妖怪”們住在一起,不由得都是大感震驚,但好奇之心又令他們實在忍不住,於是不時地探頭探腦地觀望,眼神中透著驚訝、泛著恐懼,但似乎又包含了某種難以言述的怪怪的“羨慕”……。那父女二人眼見此景,本也極有興致與他們接觸一番,但一想起之前他們對龍水二人的凶惡,便頓時興致盡消,不但如此,那男子還逼著女兒一起,就利用飛機中的一些道具把自已裝扮成“鬼怪”的模樣,然後對著遠處奇喊怪叫,直把那無數雙眼睛嚇得瞬間不見了蹤影,這才能微微解恨!

隻不過這些還不算什麼了,那男子和少女倒是始終對另一件事猜不明也想不透,以至於心中均有點兒惴惴不安!原來這幾天中,龍太子又有數次幾乎是毫無征兆地瞬間頭發變色,這不由得使那少女越來越感到疑惑,常常一個人托著下巴、一邊眼睛斜睨著龍太子、一邊心中嘀咕:“怪了!隻聽過人的臉和皮膚會變紅的,沒想到還有人頭發也會變色的,難道這家夥真是個怪胎?還是……”

“爸,您說,那小鬼的頭發居然會變色,這不是太透著奇怪嗎?”這天趁龍水二人在遠處田裏弄吃的,那少女終於是忍不住了:“爸,您說他……他不會……不會真是什麼妖……妖怪吧?”聲音漸小,像是生恐被龍太子他們聽到。

“啊?……這……這不大可能吧,我看他的為人也不……不像啊?”那男子嚇了一跳,但他嘴上雖否認,心中卻也打不定主意:“難道那小子真得就是妖怪?那我們每天住在一起……”想到這裏不禁額頭微微出汗。

“哼,我看他就像!”想起之前龍太子在崖壁下那副得意的神情,那少女便總覺有氣,一時忍不住咬著貝齒道:“爸,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今後那小鬼真地膽敢……哼……膽敢意圖不軌,我們就……就……”卻一時說不下去。

“就什麼?”那男子一時直直地望著她。

“就把他剃個光頭,誰叫他的頭發那麼會嚇人!”那少女邊說邊伸直手掌用力揮了一揮。

那男子見狀不禁張口結舌,一時哭笑不得……